闲心理会过武靖伯家有什么产业。
杜老八既然这么说……想来,那是世孙是试探他不会与杜老八这样的人合伙买卖,准备让武靖伯家来合伙?
沈瑞微微眯了下,随即笑:“这却不曾听说。他日倒要与张二哥讨教讨教生意经。”
都是明白人,杜老八见他懂了,便也不多说,笑嘻嘻又岔开话题,扯东扯西又问了问车行的细节,才领了沈家的大红封,了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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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押解一众人犯赴放之地那日,沈涟与沈理早早等在城南郊外长亭。
押送的官差因与沈涟相熟,拿了他不少好,对沈珠沈琭倒也照顾,见着沈涟便毫无顾忌笑:“只这一会儿委屈两位带枷,待会儿上路走一段,便去了枷的。”
沈涟忙陪着笑,手腕翻转,就有银票落官差袖袋里,“大冷天的,兄弟们喝杯茶,手。”
官差笑眯眯:“沈爷客气,令侄给我们就放心吧。”
再看那俩侄,早已没了富贵人家公哥儿的样貌,两囚衣裹着两个野人一般,发胡皆是糟糟。
沈珠瞧见了沈涟,早就想过去了哭求,但这些日牢饭吃得老实了许多,一直偷偷觑着官差的脸,不敢动。
见那官差与沈涟颇熟稔的样,沈涟了银过来与他说话,沈珠才乍着胆向沈涟哀求:“四叔,与我些银吧,我不想过苦日啊!四叔,告诉我爹娘,叫他们来寻我呀……”
沈涟心下也不落忍,走过去想拍拍侄的肩膀,愣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他倒是想给沈珠银票,可这囚衣连个袋也没有,沈珠还扛着枷,手也不得自由。
最终他只能:“我往李爷(官差)那边与你存些银两。等我回了松江,让你爹娘去寻你。这一路上,你自己多保重吧。”
沈珠已哭得满脸涕泪,又不得,越发显得腌臜,连连:“四叔,你可要叫我爹娘早些来,不然我可得死在路上了……”
沈涟朝官差那边努努嘴,:“别浑说!路上听李爷吩咐,不要与差爷们惹麻烦。”
沈珠早被收拾怕了,闻言立时噤声,畏惧的瞧了瞧官差,又可怜兮兮看向沈涟。
沈涟心下叹息,这个侄读书好,一向睛长在上,素来不把任何人放在里,对他这个长辈也没什么敬意。如今却成了这样。
罢了,这样也好,经过这番磨砺若能去了那惹人生厌的,未尝不是福气。
再看那边沈琭,也是全然没有从前跋扈模样,蔫蔫脑,也不言语,瞧见沈涟、沈理都当没看见一样,这边说得闹,他却仿若未闻。
沈涟更是唏嘘。
他二人虽然差着辈分,但年纪相仿,当初也都是在家学里读书的同窗。一度还是酒朋友,——当初孙氏亡故后,算计孙氏嫁妆产业,沈涟、沈琭二人都有份。
想到当初,沈涟心里更堵,彼时怎地就见钱心,被张舅爷说动,算计了一时,后来不仅没落着好,在族里名声臭了,银也补还了,梁也结下了……谁也没生前后,怎料如今这般,人呐,还是当多善事少为恶,免得不得福报。
沈理瞧着沈琭,心下已无喜无悲,好似看陌路人一样,虽也打了官差,但面对沈琭,他只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