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罪。
张会收起嬉笑脸的模样,认真拱手:“不愧是沈案首,受教了。”
*
二十八日,小皇帝黑翼善冠,着浅淡袍服黑犀带,在奉天门受百官行奉礼,是后始鸣钟鼓鸣鞭,文武百官奏事如常仪。
也就在十月二十八,内阁首辅大学士刘健亲自上书,端先贤,又举例先帝,言“人君之治天下,必先讲学、明理、正心、修德,然后可以裁决政务,统御臣民”,请开经筵。
拟于十一月初三日为始,遵照先朝事例,每日于文华殿阁由阁臣、翰林侍讲学士等两次讲,让小皇帝继续在东时的学业,依旧读论语尚书并练习书法等等。
甚至将几时学论语,几时讲历代通鉴纂要都安排妥当了。
寿哥心下腹诽,面上还是一派温和笑意,表示因哀痛先帝之事才久辍讲,先帝顾命知讲当如期行,但也表示只要当初东诸翰林侍讲学士来继续学业即可,并不肯听从内阁随意安排新人。
刘健主要目的还是引导小皇帝向学,而非沉湎于玩乐,同时尽可能让小皇帝多接文人,少受内官教唆。因此虽没能再人来,到底是让小皇帝同意了开经筵,便也不多纠缠。
李东、谢迁皆有盘算落空,心下各有不满,却也不好在刘健后再表现来,只得暂且作罢。
倒是文官群将开经筵视作另一场胜利,便有御史忍不住来一步弹劾内官不法的,连刘琅这样已致仕的也不放过。御监太监甯瑾等奏腾骧等四卫缺人,希望补齐,兵便言四卫多无藉之徒冒充禁兵耗费国储,府科官俱请厘革。
一时间朝堂上又是纷争不断,小皇帝似乎仍在用平衡之术,像刘琅这样的,便直言刘琅既已致仕姑置之,驳了弹章;而增兵事宜又站在兵这边,表示应追究不法,驳御监之请。
虽仍有官员升降,但三阁老党派之间的剑弩张局势似乎已然过去,倒像是文官集团抱成一团,与宦官集团渐成火。
*
七天后,张会再次拜访沈家,仍旧带了游铉,此外,还带了三千两银票来。沈瑞也同沈涟草拟了一份契书,双方盖了私章了手印,算是达成易,成了合作伙伴。
而这一天里,大时雍坊一宅中,也在行一桩易。
一个眉目如画、材曼妙的女正一一拿起案几上的瓷相看着,中:“只略通书画,不大懂瓷,怕看不好误了老爷的事儿。”
她声音婉转,犹如莺啼,看面相不过及笄,却已经了妇人打扮。
虽说着不擅长,但她手上动作轻盈,却是颇为在行,很快就挑一足杯放在一旁,皱眉:“瞧这足釉,像是成化年仿的。不过也算上品了。老爷再请人看看罢。”
躬侍立在丘聚边的胡丙瑞不由鼻尖冒汗,勉挤个笑容来:“爹,儿这就找姓贺的算账去!竟敢拿这样的东西来……”
丘聚一派富家翁的打扮,摆着手中一块黄玉雕的葫芦手把件,一双狭长的睛半眯起来,好像在享受惬意时光,语调漫不经心:“姓贺的求的就不是真话,自然拿来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