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下也是有气，不快的退下了。

刘瑾一早吩咐了刘忠亲自送张家兄弟，以免两人再往坤宁去。

不过这边发生的事也是瞒不住太后那边的，皇上边还不知多少太后的线。

待人走了，刘瑾忍不住低声向寿哥：“这事儿，皇上还是有些着急了。这般说了，岂不是伤了母和气？”

寿哥面对他的挑拨不动声，只淡淡：“丘聚呢？叫他过来。”

昔日寿哥边的大太监丘聚如今调到了东厂。

现下提督东厂乃是弘治的心腹太监王岳，弘治虽没取缔东厂，却让王岳这个刚直之人提督东厂，最大限度上让东厂不再重复当初的凶名。

但刘瑾知，寿哥对王岳却没甚好的，早有用伴着自己长大的心腹丘聚替了王岳的心。

刘瑾是靠着打压东一众内官才有今日地位的，对于任何一个内官冒都是不满的，尤其是丘聚与他也不那么对付，听得寿哥找丘聚，心下便是不快，面上不动声问：“皇上这是要……”

“问些事。”寿哥只随意一句，又吩咐，“明儿叫牟斌也来一趟。大伴去罢，不用陪我。”

牟斌正是如今锦衣卫指挥使。

刘瑾实在摸不到脑，见寿哥专注在那两捧盒心上，不愿理人的样，便也不再多言，轻手轻脚退下去，吩咐人去找丘聚。

寿哥手里摆着小巧的糕，心中叹气，父皇之外，原是老娘娘（周太皇太后）最疼自己的，如今父皇和老娘娘都去了……

寿哥一时心里难过，不觉沁泪来，脑中满满是先皇当年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尤其是后来，先皇不好了，大约自己也是知的，因此总是急着想把所有的都教给他，他有些听懂了，有些还糊涂着。

现在……寿哥抹了一把脸，直勾勾看着手中心。

王太皇太后一直是不声不响的，与中诸人都是疏离冷淡。对寿哥，算是很好的，可也不像周太皇太后那般亲近，总像隔着什么。

王太皇太后有三个弟弟，长弟王源成化二十年才封的瑞安伯，弘治六年才晋的侯；次弟王清弘治十年才封的崇善伯；三弟王浚如今还没个爵位，只挂了个左都督的虚衔。

由此可见圣委实一般，也难怪比起周家、张家，王家简直低调得不像话。

“这样可不行。”寿哥喃喃自语。

他从前本没想过这些，对于嚣张跋扈的外戚有着本能的反，只觉得他们都是硕鼠蛀虫，破坏皇家声誉。为此，后来他与父皇不止一次谈过。

直到坐上了这个位置，回想父皇从前的行事，和最后混说的那些话……父皇捧起张家来，固然是父皇母后伉俪情，却也未尝不是以张家对抗成化朝都跋扈的老牌勋戚周家。

帝王心术，要的是“平衡”二字。

周太皇太后过世，周家见势颓，其他勋戚人家更不成样，只剩张家一家独大。

且如今，张家是皇帝的“舅舅家”，气焰更盛往昔，这样的外戚这可不符合帝王的要求了。便是不因与张家恩怨，单纯作为一个皇帝，寿哥也是要压一压外戚张家的。

盐引可以给，不过不是张家大喇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