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哥后的刘瑾，一如既往的耷拉装木人的样，其实心里已经乐翻了。

寿哥就那样随意闲适坐在罗汉床上，摆着茶盏，嘴角笑，中半波澜也无，直直盯住张家兄弟。

他这样毫无禁忌的调侃起来，倒是缓解了此刻的尴尬气氛。

张延龄则在心里骂他大哥，榆木脑袋，叫你好好给寿哥准备几个好玩的东西，你又不肯费心思。寿哥多好哄的一个孩，这下可好了，你省银吧，反折几百万两银去，那皇家别苑，寿哥要是撒个泼，真就较真要这别苑，我就看你拿什么给！

刘瑾是瞧不上张家的，也没少在寿哥这里说张家豪奢的挑拨话。听寿哥张就是拿别苑将张家的军，想来是听去他的话了，他多少为自己对小皇帝的影响而沾沾自喜。

张延龄苦笑：“与皇上真是掏心来都舍得的！哪里有什么舍不得。只是这件事，委实不能这么办。皇上……想想那起御史，可饶了咱们吧。”

张延龄了嘴角，也陪笑：“皇上要什么稀罕活，舅舅定去寻来。这皇家别苑是真个建不来的。”

任凭张家兄弟怎样哄怎样劝，他也是一言不发。

张鹤龄心里暗骂张延龄，平素看你伶俐的，说你一句能回嘴十句，这会儿怎么装起哑来？！光用猫啊狗的哄寿哥开心有个用！人家现在要皇家别苑，你拿什么给！还不好好哄了他去！

张鹤龄勉挤个笑来，自以为带着调侃味：“皇上可饶了可怜的两个舅舅吧，张家这儿都是揭不开锅了，才来讨些个盐引，如何还拿得这许多银来修个皇家别苑？且皇家别苑又岂是寻常臣家敢修的？如今弹章都快没了臣这脖了，若真敢给皇上变一座别苑来，臣这脖上的脑袋也不用弹章来淹了，直接挪了位置得了。”

张鹤龄额角已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张了几回嘴，都没寻到能打破这沉寂的话题，又讪讪闭上。

张鹤龄只觉得心底最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寿哥自太起，对张家就不那么亲近，如今……没了慈和的先帝居中调停，寿哥这是要向张家伸手了不成？

张延龄的再次垂下，只盯着玉佩上的络，一言不发。

渐渐的，屋里声音小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寿哥仍用那期冀的小神盯着他的大舅舅，还带着耍脾气的不耐烦语气促着：“大舅舅，好不好啊？”

再想想那如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太后娘娘的，想想有孝压着，且寿哥可还没登基呢，岂会如此鲁莽伸手？

再想想寿哥一向玩的。

寿哥却不说话了，只带着那若有如无的微笑看着张家兄弟。

这一刻，张家兄弟是相互怨怼的。

是装傻还是真傻？！

他角余光偶一扫，就见个小内侍在帘外探探脑，起初他只当没看见，后来僵持的时间长了，刘瑾揣度着，若这事真叫皇上摁实了，太后那边只怕也不好说，别说皇上没登基，就是登基了，还有孝这一层，也是要听太后话的。

屋里立时憋闷起来。

再想想今日豹的事儿确实是二郎先提起来的，也确实与寿哥说了是怕太后不许，才没敢直接送里来。

这一时之间，张鹤龄脑里转过许许多多的念，踌躇着没敢张。

他忍不住仔细去看寿哥的表情，却只见那张稚的脸上满是殷切期盼，就像一个孩童正等着长辈答应许自己一件心的玩意儿。他一时又有些犹豫，这才是个将将十五岁的孩，半大小有多少心机，有多城府，能装成这个样？

这个小皇帝，才区区十五岁，可这一刻已有了君主的凛然气势，有了那不怒自威的味。

刘瑾当下就来打了圆场，在寿哥耳边回禀外有人等着回话。说罢，还特地看了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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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哥仍是笑眯眯的，也带着调侃：“大舅舅也来哄朕，看来是舍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