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那样张扬的人，若是发了大财，必会显摆一番，又岂会一句不提，可见是真穷了。

沈湖哼了一声：“只见设局诓人银的，没听说还有设局还人银的！”

沈湖如何肯，登时翻脸：“刚刚说了那是贺家设的局！族长也分说明白了！你还想拿这个来赖账？”

五房鸿大老爷去世那时确实有不少族人镇日在五房，也确实有人看到过沈源一家搬回来的情形，倒是有几分信了。

沈湖还是嘟嘟囔囔：“二十万两啊，那是二十万两。你们不要，又来和族人哭穷。”

沈瑾肃然：“湖大伯若这样想，怪责侄儿，才是又中了贺家毒计，贺家放消息来与沈家上下知，便是要挑拨了我等族人关系！是想借族人之力，我就范，收他那织厂，给贺南盛脱罪！”

沈源远远的啐了一，“你也欠了我几万两银，白纸黑字写的，我便把这契拿来赔与众族亲。”

沈瑾侧冷声向沈湖：“湖大伯也知贺家惯会设局害人，焉知这不是贺家一局？”

沈涌听见提起儿，想着还要将儿的记回族谱，连忙了沈湖，大声：“状元郎说的是，绝不能轻饶了贺家。”

沈瑾厉声：“湖大伯莫非忘了沈家弟在狱中所受的磋磨吗？你看看珺二哥、琦二哥，再想想没了的玲二哥！”

堂下族人再次炸了锅，彼此接耳，大分人是认可了沈瑾的说法，拿沈家的东西来赔偿沈家，这不是笑话么？

非要贺家大血赔偿沈家，才算报复了贺家。到时候沈家得到的，又岂止是区区二十万两？

族人间窃窃私语，沈湖却不理会，依旧怪气：“状元郎可真会避重就轻，扬州没捞到银不知真假，可这贺家还还织厂的事是半儿不假，大侄你若有心，就麻溜去一趟贺家，把那织厂拿回来给族人银还上！”

“是压不想给族人吧？老耍混，儿好人，到来还是耍无赖！”

沈瑾也知这，先前没瞒着沈源丢官的事儿，却也没故意提过，如今却是不得不提，当下叹：“众位族亲不知，早在家父在扬州时，已是遭了闫家报复的，革了官职，没了家产，家父实没在扬州带回什么东西来，那日家父归来径直去为鸿叔上香，当时在五房的族亲也不少，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委实没有什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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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湖一噎，嘟囔：“那是二十万两银的织厂，便是轻判了也没什么……”

族人七嘴八，喧嚣不休。

沈瑾沉声：“这次倭，贺家如何算计沈家，已在公堂上说得明明白白。如今贺南盛被收押，见审判在即，贺老太太登门所谓还织厂，岂会安的好心？若是沈家收了织厂，会不会被钦差大人认为，沈贺两家已私下和解，等回到京城轻判了贺南盛？要了他家织厂，他日，我沈氏又如何好以苦主份上告贺家？”

沈瑾：“此乃沈贺两族之事，沈家，还盼着京中给个公断，瑾与父亲如何敢因区区银两便坏了族中大事？！”

“哎，那是状元公，状元公总不能耍无赖吧？”

九房太爷生怕俩人扯又绕回去，忙喝：“休提那说过的事。我且问你，贺家要还织厂你们四房又怎么说？” [page]

沈瑾霍然起，向外走了几步，站在阶上，朗声向院中诸族人：“各位族亲，贺家算计沈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等官府判决！贺家算计沈家至此，要赔沈氏一族的，又何止这二十万两？今日贺家，是拿当日算计去四房的东西来还四房，四房占了什么便宜？族亲又能占到什么便宜？而今日只要咬死他贺家有罪，他日判罚贺家，赔偿我族，才是全族上下都能受益！”

其实沈源扬州的官儿丢了这事儿，族人八成也都是知了的，就算先前不知，现在听了族长能判个“锁祠”，也就都明白。要是还有官职在，那还能关祠堂里十年不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