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见素日最是多事的三房、四房也应声附议,想着昨天儿说的“得多助失寡助”,心下叹了气,宣布:“今日族议,公推信义堂沈琦为沈氏一族族长!稍后祭告列祖列宗,沈琦即接族长之职。”
不过,便是难过,族人中暗骂他“活该”的也不在少数。可见这些年来,宗房和稀泥的事方式已是让族人多有不满。
三房是沈湖坐在前排房长之位上,沈海说话时,他就频频回看坐在后旁听位上的沈涌,兄弟两个之前有过龌蹉,此刻又拧成了一绳。
说到这里,沈海顿了顿,环视一周,见许多族人都是频频,知宗房大势已去,心下不由苦涩,张了张,还是:“不知各族亲意下如何?”
沈海停顿片刻,眉微蹙,立刻有执事弟喊“肃静”,堂上登时一静。
五房房长之席上坐着的是沈瑛,沈琦在他后旁听位,闻言起而,先向沈海行礼,然后向周围微微躬致礼,后又向见证人席位行礼,这才站到沈海边,直腰杆,朗声:“多谢众位族亲厚,琦虽不才,然愿挑重担,为族人牟福。今后必秉公行事,不负族人厚望厚,今日诸位大人、诸位乡亲、族人皆为见证!”
四房沈源则是双拳握,牙关咬,微微颤抖,这是气的。
各宗推选本宗宗以及德望重的老人为族老,再由族中公议确定。
宗房无能,二房外迁,四房是仅剩的嫡支,就理应先被选上新族长!明明他才最有资格当族长,沈琦个小崽是举人,难他不是举人?何况沈琦个小崽还残废了!族人睛都瞎了吗?居然选沈琦都不选他?
沈家原有堂号“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各为一宗,各宗单设支祠,依照大明律供奉、曾、祖、祢四世之主,四仲月卜日而祭。大祠堂作为祖祠依旧存在,供奉合族祖先,但只除夕主持合族拜祭。
大家见沈海竟然真就让来了,一时也不免讶然。
闹了片刻,执事弟再次喊了“肃静”,才又恢复安静,行下一项。
话虽不多,字字自真心,加上沈琦素有好名声,这次虽狱大刑加甚至断了一臂,也不曾松屈招,实是一条汉,族人皆是拥护喝彩。
沈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在场的官员太多,要不是他在扬州为学官被上官压制方懂了许多“规矩”,这会儿早就起来大喊大叫。
分宗也就罢了,什么叫选族长不论血脉亲疏?没有中兴祖沈度,哪里有什么松江沈氏?
他接了弟递上的帕,简单净了面,方继续读完短短一篇开场白,正式宣布沈家就此分宗。
二房、六房、七房、八房也都纷纷表示附议。
沈海神复杂的看了稳稳坐在一旁的五房诸人,一气,方朗声:“既已分宗,合族推选新族长,便不能只论血脉亲疏,当有德为主,今五房弟沈琦,为人方正,又聪颖上,已有举人功名,先前虽遭磨难,却刚直不屈,终得清白,如今要在家守祖业,正可为合族之长。”
九房太爷已是在座辈分最的,且上次族会也是他先提来的选沈琦代族长,当下便大声:“九房附议,推举五房沈琦为族长。”
沈海略有些艰难的开:“老朽着实不好,已无力再打理族务,我这长放了外任,次沈珺,众族亲都知这次伤了,行走不便……”
沈源心里“呸”了八百遍,暗骂五房都是搅事,哪里是同四房好,分明就是偏帮沈瑞那个小畜生。可形势比人,他手握了松、松了握,到底还是喊一声“四房附议”。
坐在沈源后旁听席的沈瑾就知亲爹这德行,一垂,凑过去压低声音:“老爷忘了昨日儿的话?就算忘了,看今日情形,各房主意已定,老爷站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还是免了吧,不若也表示支持五房。且五房一向与四房好,如此也越发亲近。”
沈海心里五味杂陈,半晌方:“洲二弟说的是,是为兄糊涂了。”
堂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大家都知宗房不会再担任族长,但那只是沈珺说的,沈海这当老的会不会反驳儿的话,甚至会不会在这场合倚老卖老不肯让族长之位都不好说。
沈洲冷瞧了片刻,便上前劝:“树大分枝本是必然,海大哥不必太过难受,如今诸位见证宾客尚在,还是莫要误了时辰为好。”
一般来说,这样的分宗后,都是原各房房长为宗。沈家三房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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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涌一个劲儿的冲他使,沈湖才怏怏的转过来,表示附议。
而到了如今,这次的倭,沈家弟伤亡、损失惨重,宗房沈海莫说要丢了族长之位,现下连凝聚族人都不到,沈家就此分宗,他沈海就是宗房罪人,不难过才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