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是躲不过的。于是武梁便仍旧把包成村姑款，跟在燕南越和姜十一的后面去门瞧去。

所以别看十一小小年纪，俨然是家里的梁，上山挖药，下河摸鱼，工活，什么都可以。

武梁这又不是会单独到乡间小路上行走的人，有人想对她不利，只能跑到村上来。于是，被围堵了。

再然后，姜秀才的儿媳妇儿一家陆续病死了，只留下了这么个老儿，如今穷困潦倒年近七十，捡了十一回来相依为命。

盼着靠着捐监得个实缺的，结果，什么也没落着。

反正假的真不了，慢慢询问，肯定能抓住他漏就是了。

京城里没有靠山，没有了傍银，吃住不起，读书不起，又没钱没脸回老家，便在这离京城半远不近的燕家村，找了个荒芜无人的院落住了下来。村里人尊重有学识的，便也没有赶他。一家和村民一样，在旁边山坡上开荒儿地，石里扒儿吃。

还有这位燕南越，武梁对他印象也极好。因为他虽然是负责砌墙等工，但事后武梁亲见他默默分了三十个大钱儿给小十一……小十一接得天喜地的，叫哥叫得更勤了。 [page]

武梁问那人：“你真认识我家姑娘？那你可知我家姑娘的生辰和名讳？”

否则是个真表哥，就算机缘巧合知她在这里，情况不明敢混叫着是订过亲的？那程向腾成什么了，夺□□室霸民女？没人撑腰的市井之人敢这么信开河的诬赖，那不是找死么。

而十一本是个浪乞儿，六岁那年，被同村的姜秀才捡回家来。

原来有几个村民拿住了一个鬼祟之人，但那人说是找程家新来的姑娘的，说是她订过娃娃亲的表哥。于是那几个村民便跟着人到程家门前，来验证是亲戚认门儿还是坏人上门。

忙了一天，炉烟筒都重修过。他们还负责，用糠灰捂着慢慢烘泥，还试了下生火取效果，这才算正式完工。燕南越连售后服务都保证了：“若是用着不好，姑娘再找我既可，我再帮着修整。”

武梁想，怪不得名字起得还文绉绉的，没叫个二狗啥的。

···

那人最多可能知她的生辰，毕竟那是在程府里办过酒席的，知的人不少。但对于名字，他肯定得胡编造一番。就算他能妩娘的发音蒙对，她也可能再问他她上面有几个哥哥几个她才行五的。

没说免费，武梁想也许到时候另有价谈？

而燕南越家，却比小十一的情况好很多。他也是爹...

山石间没有大块儿的土地，但扒来一块儿是一块儿，能儿收儿就不错了。回雨一冲，泥石一，就把平整好的田给冲垮了，然后再开再修梯田，年复一年。或者上山挖药材去卖，采野果去卖，反正总算是靠山吃山，不至于无地抓狂。

就见门一人个大手脚壮满脸不耐，正被十多个村民围在门。

乡里就是这样，十里八村的人都认识，忽然来一陌生面孔想偷偷使坏，村里的狗都不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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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地卖了，这位也是梁的。但他有一年纪不大的娘手巧，能偶尔接些针线活计略作贴补。还有一小几岁的妹妹，去了京城里一家绣庄活，虽少但也有月奉银，至少自己饿不着。而他正当年有力气，一家过得比小十一就安稳多了。

燕南越是本地人，他的爷爷就是真的秀才，他一直得爷爷教导，四年前就考过了童生。只是后来爷爷病没了，家里又读不起书，便没有继续学了。只得了空就看看爷爷留下来的书稿，聊表没有放弃求学之意，村里人都叫他小秀才。

不过她不信，外间的农人还是有些信的，要不然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一年也来不了几个外地人，怎么会刚到一位姑娘，外面的人就知了？可见是有牵扯的。

拜程向腾所赐，她的生辰已不是真实的生辰。还有名字，程向腾叫她妩儿妩儿的，于是武梁便对孙娘他们说自己在家时排行第五，所以唤五儿，而程向腾笑看她没有拆穿。得程向腾首肯的生辰和名字，那就是官方版。

不是一个燕家村能两个老秀才，而是这姜秀才本来就不是燕家村人。据说姜秀才年轻时候家中还算殷实，只是这姜秀才考啊考啊，直考到四十多岁仍然还是个秀才。那时候家里长辈也没了，姜秀才年纪也大了，一狠心一咬牙，脆卖田卖地收拾家财，带着一家了京，在国监捐了监生。

闲聊中武梁才知，两个人并不是她以为的兄弟俩。

看着天已晚，验收也顺利，两个人正准备撤的时候，忽然外面一阵嚷嚷。

不用说，武梁也知这来者定然是个混球，会知她在这里，还混叫什么订亲表哥，定然跑不了唐氏的手笔。

武梁对十一这小男孩印象极好，因为她看到他吃饭的时候，两个馒他揣了一个，说自己吃饱了，想留一个给他爷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