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绝尘。
众人面面相觑。
安凌霄将苏浅放在腿上,“公司里可是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
“就今天一个下午都不成?”
安凌霄宠溺的笑了笑,“依你。”
于是,苏浅顺利的把安凌霄扑到,让他呼呼大睡直到天明。
苏浅被安凌霄圈在怀里,口中喃喃:“明天起,你好好工作,我好好备考。”
安凌霄即使在睡得最沉的时刻,也能够听得到这样的话。
他的手指上上下下的拂在苏浅光滑的脊背上,唇迷蒙着从她的脖颈一路向上游移寻到她的唇,轻轻的舔,慢慢的描,直到双方的呼吸都开始凝重。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苏浅将腕表留在了家里的桌上,还有一句话。
然后,她独自一人登上了飞往画湖的飞机,没有告诉任何人。
安凌霄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已经是飞机起飞后的三个小时。
只是一句话,却足够让安凌霄感到的是苏浅内心的坚强,但是,她会将这里的一片凝寂与坦然,留在这里。
“但愿有人给我,一世纵容。”
画湖的小街依然如同初见般美好,带着冬日泥沼的芬芳,以及诉说不尽的灰白。
苏浅的记忆渐渐清晰。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沿着泥泞的土坡,一直追溯到苏浅出生后的第三天。
那,是与生抗争的日子。
*
“滴答……”良久,“滴答……”。
输液瓶中每隔几十秒就会下落一滴冰凉的液滴,流进一具几乎毫无温度的躯体中。
苏浅透过微弱的心电图和薄凉的氧气管道,冰冷的手术器械,可以看到一个小生命生存下来的艰难。
苏浅从来不畏惧走进医院,从来不惧怕打针吃药,因为,那个地方,是带着她走出黑暗的深渊的白色殿堂。
曾经,离天堂是那么的近。
王珂之仍然是昏迷不醒,医生经过近十个小时的全力抢救,终于离开了濒死的边缘。
苏浅可以看到母亲醒来时惨白的脸色,听到他微弱的呼吸,感受到她焦灼的心情,“浅浅呢……”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不可抑制的颤抖。
苏浅知道王珂之的脆弱,亦知道她的坚强。
那个时候,早产四个月的婴孩,能够活下来,是个奇迹。
虽然,苏浅的满月是在手术室度过的,白天是在特护病房中度过的,周岁的生日是在普通病房中度过的。
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这一代,原本是不幸的,却又是不可避免的。
怀着苏浅时,王珂之过度的心理压力,以及突然遭受的打击,导致产前以及产中大出血,不满七个月的女婴终于降临在人世。
可是,竟然是一个死婴!
只是差那么一点,苏浅就可以完全不用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必看见苏麦和苏梅的痛,不必和苏岚斗嘴,不必在那个夏天来到画湖,也不必遇见……安凌霄。
但是,上天终究是给每一个生灵一个生存的机会的,苏浅赢得了生的时间,以及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的机会。
在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的时候,苏浅发出了一声极细的呜咽声。
一岁半的时候,离开医院的日子,是一个微凉的初春,遍地山花烂漫的日子。
冰雪死亡的日子。
苏浅不会说一个字,不会爬行,不会直立,不会做任何适龄婴儿应该做的任何事情。
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
苏浅可以感受到母亲的自责,可是她后来知道后,从来没有怪过母亲。
一些事情,不能单纯的用对与错来回答,就像是苏浅的死到生,只是一个瞬间,却一直延续了二十三年。
医生和专家说的没错,这样的一个孩子,能够长大,是一个奇迹,又怎么能够奢望她获得更多呢?
于是在学前的年龄里,她愣怔,她抑郁,她无语寡言,她痴痴呆呆。
苏浅可以看到母亲偷偷的躲在父亲怀里哭,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
她懂,只是心中有一堵墙,不愿意说,不愿意笑。
她不懂,笑,给谁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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