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最重要的是，我们母说说笑笑，平平安安。”

??叶逢君沉默片刻，又：“没想过博取功名，娶妻生？”

??“功名？我都没看过几本书……再说吧。至于娶妻，也得有姑娘看上我才行啊，哈哈。”朱小宝不好意思地说。

??叶逢君不知该说他不思取还是说他知足常乐了，又随问：“郑老太是谁？”

??“算是我娘的朋友吧。以前她俩会一起去买菜散步聊天，我娘还教她折纸。她儿在城南开成衣店的，不知怎的她没有跟他们住一起，独居在邻街的小宅里。

??她常夸她儿本事，儿媳孝顺，孙儿可，可我从没见过他们去探望过她，无非是遣人送些衣吃。

??记得有一年除夕，我去帮她大扫除，她兴地跟我说儿一家要来看她，她张罗了一桌菜，结果了又凉，凉了又，直到天黑她还是一个人。

??我让她跟我回家，她不肯，说再等等。”朱小宝叹气，“吃顿年饭罢了，有那么难吗？”

??“是难是易，端看有心无心罢了。”叶逢君揶揄，“蠢笨如你，也能学到我两三成本事，可见是有心的。”

??朱小宝兴地回过：“这是夸我么？”

??“算吧。”

??“阿弥陀佛，我不求夸奖，只求以后你不要再打我就是了。”

??“看心情。”

??“……”

??第16章漱金7

??秋去冬来，在今年第一场冬雨落下来时，朱小宝一疲惫地走了元宝堂。

??这次，他不是来学折纸，而是买香蜡纸钱。

??朱大娘病逝。

??叶逢君挑了最好的纸扎与香烛，没有收他的钱。

??朱大娘下葬那天，叶逢君也去了。

??冷清清的坟前，朱小宝披麻孝跪在火盆前，把一件件折纸放去，表情很平静，有时不知想起了什么，还会微笑一下。

??叶逢君站在他对面，还没开，朱小宝忽然说：“这是最让我满意的一次告别。”

??没没脑的一句话。

??叶逢君没吭声。

??“我上次跟人告别，是在皇里。”火光在朱小宝清亮的眸里跃，“那是帝国覆灭前的晚上，她们忙着争抢用辟寒金打造的金饰，仿佛谁抢得多，谁就能活下去。我远远地看着她们，连告别的心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