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如此,如今想来她依然觉得那是一段无比幸福的时光。
紫芝了,揩泪便起随她去了。故地重游,是人非,有太多太多的往事一脑地涌上心十三岁时她在这里与他初相见,后来一次又一次地以公主为借故意找他,下棋时他与她一起吃龙,在书房中睡着时他轻手轻脚地为她披衣,还有那次两个人一起在院中吃早饭,听她神秘兮兮一本正经地问什么是断袖,他笑得险些饭……当然,也不全都是温馨好的回忆,她也曾在这里领受过最可怕的刑杖,受刑后遍鳞伤地跪在大雨中,无人理会,直到昏死过去……
李豫凝视着她,郑重:“因为朕信你,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
罢了,罢了,既然事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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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芝一双眸亮晶晶的,低首思量片刻,终是叹息:“但愿不负陛下所托。”
...
紫芝依旧沉默,良久才幽幽开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
紫芝心登时一片雪亮,原来如此……明知她不会答应留下来,所以这位聪明的皇帝先情款款地诉一番衷情,暗示有将她纳后之意,待她断然拒绝后,又提一个相对可以接受的要求,并以莫大的权柄为诱惑,如此七弯八拐之下,她一不小心就他挖好的坑中,再也无法拒绝。更何况,如今他已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纵然不忍杀她,却不能保证不会对她在意的人下手。
紫芝叹了气,不知除了愤怒与妥协外自己还有没有第三选择。
何其可叹,又何其可悲
我再这样孤立无援,好吗?”
再度踏这间熟悉的室,紫芝忆及少年时的往事,不禁百集。隔了二十多年的光,她却仿佛依然能在这里呼到他的气息。那张典雅的沉香木嵌螺钿象棋局依然摆在这里,许是人们仓促间未及打扫,棋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午后的光温得让人有些恍惚,紫芝在棋局前坐下,仿佛对面那个笑容明朗的少年还在等着她落,眉弯弯,很好脾气地对她说:“没事,你想怎么下都行,我让着你。”
那我唯有用自己的半生喜乐,去换你和玉郎一世平安。
难越是简单的愿望,反而越是难以实现么?
那是她的郎君年少时曾住过的地方,这么多年,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妙儿见她这般神情,忙问:“尚仪大人,要不要再去看看外面的院和书房?”
见她答应,李豫自是欣喜不已,当即下旨擢东女官裴氏为正五品尚仪,兼领尚之职,掌内廷大小事务。想到自己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尚仪局为女官,紫芝不禁苦笑,这样人人艳羡的权柄,却是自己用自由与幸福换来的啊……当初与阿俶在牢狱中相识,难就预示着他登基为帝后要把她囚禁于皇这个黄金牢笼之中么?
“你不说话,朕可就当你是答应了。”李豫展颜一笑,眸中竟几分孩气的愉,“你的儿是叫玉郎吧?朕会下旨赐他一个新名字,唤作李佩,以盛王次的份推恩封武都郡王。你若不放心,暂时不想让他回长安也无妨,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合适,再让他回来受封爵位,朕定然不会亏待了他。”
为了彰显裴尚仪的尊崇地位,李豫并没有让她像其他女官那样住在六局之中,而是提要赐一单独的殿阁给她,问她喜住在哪里。紫芝也没跟他客气,想了想便说要住在延庆殿。自武惠妃薨逝后,这座华豪奢的殿就一直空着,李豫自是欣然应允,忙命人前去洒扫收拾。不多时,女妙儿便引着紫芝去延庆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紫芝却说自己毕竟不是后妃嫔御,一切都应从简,今后也只住在延庆殿的东殿就好。
紫芝站在的丹墀纵目四望,目光穿过重重殿宇落向东南十六王宅的方向,心中怅然叹息:今后就再难相见了么?二十一郎,为何你我之间总是有那么多阻隔,为何相之人就不能安安稳稳地携手走完一生呢?
紫芝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前却早已被泪模糊成了一片。
因为,那时候她边有他。
她可以不要权力,却不能不顾惜自家夫君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