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长安城中举办了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龙楼内范,辅成元良之德;凤邸中闱,克谐乐善之美。自非门地兼茂,容则聿修,何以式副好逑,允兹华选。尔云麾将军裴修之妹紫芝,公辅之门,清白流庆,诞钟粹美,含章秀出。言必图史之规,动遵珩珮之节,惠问兰郁,清心玉映。固能徽范夙成,柔明自远;修明内湛,淑问外昭。是以选极名家,俪兹藩国,式光典册,俾叶龟谋。今遣使右相李林甫、副使门下侍郎陈希烈,持节册尔为盛王妃。尔其弘宣妇道,无忘姆训,率由孝敬,永固家邦,可不慎欤?”
使者宣读册妃诏书的声音犹在耳畔,紫芝与夫君并肩立于堂前,身着青色褕翟,头戴九树金银杂宝花钗,明艳华贵,光彩照人。正值春光明媚之时,这场婚礼也远比上一次更加隆重,帝妃致贺,宰相为使,亲朋好友济济一堂,就连玉郎也跟着来凑热闹,叽叽喳喳地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留下一片欢声笑语。身为新妇的义兄,云麾将军裴修自然也要亲自前来道贺。如今他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走路时腿还微微有些跛,一直由妻子高珺卿在旁边扶着。一见他们,紫芝忙迎上前去含笑招呼:“师父师娘,你们来啦?”
裴修依然一脸无奈地笑,叹息道:“王妃,我现在可是你兄长,咱能不能换个称呼?”
紫芝与高珺卿异口同声:“不能!”
“……”裴修仰望天,欲哭无泪。
难道自己这辈子就是做“师娘”的命了?可悲,可叹,呜呼哀哉!
紫芝见状不禁掩唇而笑,又问他们:“对了,望舒呢,他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他呀,在家里生闷气呢。”高珺卿笑着哼了一声,“还说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后宁愿终身不娶,真是个傻小子。紫芝,咱们不用理他。”
紫芝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心想高望舒不来还好,若是他与自家这位爱吃醋的郎君一言不合再打起来,岂不是毁了这大好的婚礼?望舒的心意她是知道的,而她却永远无法回应,所以,她只能尽最大努力不让他伤心。正自思量间,却见寿王李瑁也带着刘国容一起前来祝贺,走到他们面前,伸手一指爱妾微微隆起的小腹,语重心长道:“二十一郎,你看看,这都是我第五个孩子了,你们俩也要赶紧……努力啊。”
说话时还故意停顿一下,让人浮想联翩。
李琦忍住笑意,万分诚恳地点头道:“十八哥,从小到大,这方面我一直都比不上你,惭愧,真是惭愧啊……”
咸宜公主虽不满意这桩婚事,却也带着夫君和子女一起来了。太华公主李灵曦和驸马杨锜出双入对,为兄长道贺,俨然一对恩爱眷侣。华妃刘澈居于深宫不便亲自前来,便遣内侍为二位新人送上贺礼。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太子之子广平王李俶竟也遣人送来一份厚礼,这让紫芝想起多年前与这少年初相遇之时,她曾在浓烟弥漫的宫正司大牢对他提及自己的心上人——她说,那是自己这一生最珍视的人。
是啊,一生最珍视的人。
二十一郎,二十一郎……曾经年少轻狂,情深似海,而今终成眷侣,用十年光阴换得一世长相守。她何其有幸,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有他在身边矢志不渝地守护着,给她无尽的勇气和安全感。紫芝微微仰起脸去看身边的夫君,美眸含笑,而他亦低对她浅浅一笑,眉目英朗,风姿秀绝一如当年。
宾客们都含笑望着这一对璧人,目光中满是祝福与艳羡。
李琦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拜堂的青庐,笑着低声提醒她:“知道你高兴,可也不用一直这样傻傻地看着我笑啊,如今都做了王妃了,要矜持一点。”
紫芝脸一红,却并不移开目光:“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的?我偏要多看几眼!”
李琦攥紧她的手,笑道:“我人就在这儿,又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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