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神间的变化，李琦仿佛随问：“这项链漂亮的，别人送你的？”

紫芝激动得泪盈眶，只是喃喃重复：“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李琦用衣袖帮她掉泪，笑问：“这么久不见，想我了没有？”

李琦却只是一笑：“算了，不提他，多扫兴啊。”

过了一会儿，紫芝才轻轻推了推他说：“我饿了，去把粥拿来给我喝吧。”

李琦去端了粥来，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耐心得就像是哄孩一般。紫芝安然享受他的照料，吃饱了又让他讲故事给自己听，两个人饶有兴致地挑灯夜话，不觉东方既白。次日傍晚战船才驶达陆地，上岸后，紫芝远远望见那矗立于危崖之上的海边石屋，心中百集，不过短短十几日的时间，重返故地竟有恍如隔世之。

海风得眶微微发涩，紫芝抬手去，这才惊觉自己竟已泪满面。

她把颈上的贝壳项链小心地摘下来，一生珍藏。

“我不困。”李琦微笑着摇摇，“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现在只想多看你几。”

“是吗？”李琦笑笑，怜地了她嘟嘟的小脸，“你可一都没瘦。”

“怎么能没想呢？唉，太伤心了……”李琦长吁短叹，故意一副很受伤的表情，然后扶着她缓缓坐起来，拿了个枕让她靠着，“起来吃东西吧，我刚才叫人给你煮了碗粥，现在应该好了。”

李琦轻描淡写地说：“一小病，早就好了。”

紫芝伸手去摸他的脸，叹息：“二十一郎，你瘦了……”

李琦温柔地揽她怀，微笑颔首：“我也是。”

“好啊，你敢笑话我！”紫芝也红着脸笑了，攥起小拳在他上轻轻砸了一下，想到这段时日在吴楠边一直吃得很好，心里不禁又是一阵难过，角的笑意犹未散去，睛里已隐隐沁泪光。

“真的？”紫芝惊喜不已，“韩霸已经死了？这场仗我们打赢了？”

她下意识地去摸颈间的贝壳项链，目光渐渐恍惚起来。

紫芝有些羞赧地眨了眨睛，问他：“那日听景云说你病了，没事吧？”

...

二人在一室烛光中静默相拥，她微泛红的脸颊仿佛与跃动的烛火成了一片，在他心底投下一束光，刹那间多少相依相守的甜时光再度浮现在前，那样温馨好，让他的睛也微微了。

“当然赢了。”李琦对她赞许地笑，“我家娘可是读过兵书的人，果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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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芝把靠在他肩上，呼着他上熟悉的气息，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声音中满是依恋：“本来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已经足够了，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有人依靠的觉，真好。”

“嗯。”紫芝，并没有对他多解释什么，只是问，“我记得自己被大风刮到海里去了，然后呢？是你救了我？”

紫芝心情大好，故意气他：“没想。”

紫芝坐起来后却一把抱住他，微笑着在他耳边轻喃：“二十一郎，我是真的真的很喜你，以后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我又不会，是几个好的士兵下去把你捞上来的。”李琦将双手扶在她的肩上，眸中带着温笑意，“我家紫芝真是长大了，有勇有谋，临危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哭鼻的小丫了。那条船是你炸的吧？你也真厉害，听说那姓韩的海贼就在那条船上，被你这么一炸，只怕已经掉到海里喂鲨鱼了。这次官兵能一举歼灭璇玑岛的海贼，多亏你的功劳。”

有些人，有些事，她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向人提起，但也永远不会忘记。

残海，在汹涌不息的海面上映碎金，沙滩上寂寂无人，唯有鸥鸟的鸣叫声时而打破寂静。紫芝在一块大的礁石上默然伫立许久，见日沉月升，星垂四野，月光映照下银白的海一波一波地涌向沙滩，光华灿烂，永不停息，宛如那一颗至死不悔的眷恋之心。她知，在今后无数个夜晚的梦里，她都会想起那万顷碧波、连天战船，还有自己与那个人如烟火般短暂而绚丽的相遇。

紫芝也不再多问，只是柔声：“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若是困了，就也赶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