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哼,想挟持我,你还太了!”吴楠没有回答,而是趁她不备一把夺过匕,看了一冷笑,“能在我底下偷东西,本事不小啊!”
“杀了你,我可舍不得。”吴楠从背上的褡裢中取一麻绳,先将她的手牢牢捆了,然后才扯下衣襟包扎自己的伤,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看来这些天我是对你太仁慈了,你信不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四年前,这片海滩可不像现在这样荒凉,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房鳞次栉比,构成一个闹的村落。父亲吴令光常年海在外,年幼的他就和母亲住在这里打渔为生,日过得简单而温馨。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到村里来收缴赋税的官差看中了母亲的貌,要把她带回去纳为小妾。母亲执意不从,竟被那禽兽般的官差剥去衣衫行凌.辱一番。愚昧的村民不敢得罪官府中人,反而认为母亲是不洁的失贞妇人,依照族规将她活活烧死。大火中,九岁的他拼死冲上前去营救母亲,却被村民拉来狠狠鞭打,被打得昏死过去之前,依稀闻到了被烧焦的刺鼻气味……
“吴楠,你要什么?”紫芝双手被麻绳反绑在后,一时挣脱不得,只能一暂时逃开他的掌控,背后的衣衫刺啦一声被他撕裂。
吴楠蓦地惊醒,连忙松手,看到她中惊怒之,忽然觉有什么极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打碎了。
“你敢?”紫芝扬眉怒视,忽然用手肘在他伤狠狠撞了一下。
真实的记忆,真实的梦。
“什么坏事都没有?”吴楠瞳仁收缩,目光倏地锐利如鹰,“他们曾经过什么,你又知多少?百姓是无辜的,官府是正义的,而我们海贼就是穷凶极恶杀人如麻。好,既然你这样想,那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紫芝被他说得一怔,惊疑:“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紫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知没有兵刃自己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咬着牙恨恨:“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吴楠痛得倒一凉气,将她一把抓起丢上背,一路疾驰返回海边的石屋。屋时二人都已浑透,窗外风雨加,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吵得人心烦意。吴楠烦躁地把她摔在外间的床上,手臂上的伤淋雨后愈加疼痛,血浸透布帛,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生平第一次倾心于一个女,他待她一片赤诚,而她却欺骗他、伤害他,为了逃走甚至不惜取他的命。吴楠用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全漉漉的女,心中痛如刀绞,忽然伸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吴楠,你无耻!”紫芝拼命挣扎,两行清泪瞬间夺眶而。
你不是想逃么?好,那我今天就偏偏要了你!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仿佛被他这句话陡然激怒,紫芝竟不自觉地提了声音,“那日在剡溪之畔,我亲看到你们在烧对岸的村!难你以为自己这样是在行侠仗义么?那些百姓何其无辜,他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却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你就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吗?”
那伤疤让他的心狠狠动了一下。吴楠有些慌地避开目光,转看向石屋斑驳的墙,恍惚中仿佛想起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父亲吴令光一心只想成就霸业,对他母漠不关心,听说妻以失贞之罪被以火刑,非但没有怪罪村民,反而还嫌恶地不准她葬祖坟。他恨自己的父亲,所以去年吴令光被官兵擒获后,他非但没有带领手下残前去营救,反而烧杀抢掠频频向官府示威;他恨那些愚昧的村民,所以长大后带着众海贼将村夷为废墟,只留下那座曾与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小小石屋。他没有一气杀光所有村民,而是让他们亲看着自己的妻儿女被施以酷刑,无论他们如何迁徙,他都要一次又一次地去烧他们的村。
她的肌肤莹洁如玉,然而那光白皙的脊背上却织着一浅淡的褐疤痕,显然是鞭笞所致。吴楠一下怔住了,这些天来旁敲侧击地也打听了些她的世来历,只当她是生长于帝京的富贵女,自幼锦衣玉,长大后嫁给门显第的男,却不知为何又被夫君休弃,心灰意冷之下独自仗剑远游,一路行至江南。然而此时,看到她上那经年不褪的累累伤痕,方知她与自己一样,也有不足为外人的辛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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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烈的恨意,终其一生都无法泯灭半分。
“紫芝,对不起……”他手忙脚地替她掩好衣衫,又从柜里取一自己的衣裳递给她,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对不起,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这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