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定定地看着她,问:“那我呢,还可以去看你吗?”
而如今,当他的羽翼已无法为她遮风挡雨的时候,是不是就应该放手让她离去?
自此后,海阔凭鱼跃,天任鸟飞。
她微笑不语,眸中却蓦地泛起一层淡淡的雾。
那一滴泪已然在他温的肌肤之上涸。此时此刻,她的脸颊上似有什么微微闪着光,眸中却再无一丝弱的泪意。李琦不禁微微怔住,打量着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女,蓦地恍然意识到,原来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事事要他照顾、柔弱哭的小姑娘。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微觉怅然——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勇敢而有主见的女孩儿,只是多年来步履维艰的生活压抑了她的个,让她变得谨小慎微。
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裴紫芝。
紫芝却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的睛一字一句地问:“那你的志向呢?你为娘娘报仇的决心呢?堂堂七尺男儿,难就甘愿把一生都付与儿女私情么?”
“不必了。我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紫芝却只是轻轻摇,角一抹温柔而洒脱的笑,“月峰山清秀,很适合人居住,我是真的很喜那里。说起来王府中的妻妾之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等过一阵风声过去了,就不会有人再注意我,到时候你可以让母带着玉郎到白鹤观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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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有一幕幕往事在前浮现——那个风雨加的中秋之夜,他从即将施暴的忠王李玙手中救下她,为她披衣,把她搂在怀中温言抚。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她永远都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对他满心倾慕、满心依恋,而他也愿意永远陪在她边,一辈溺她、保护她。
如何能舍得离他而去呢?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片刻的沉默,却让她觉漫长得仿佛蹉跎了一生,明明离他那么近,然而刹那间却似有一无形的屏障横亘在彼此之间,毕生再难跨越。
信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我们!”
盛王正五品孺人裴氏,自此废为庶人。
她的声音依然柔和如风,然而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而他心中却仍有一丝执念,问她:“紫芝,你容我再想想好吗?或许会有别的办法……”
他知,栖于观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罢了,以她如今的财力胆魄、武功造诣,纵不能独步天下,也足以在任何情况下保全自己,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这一别,于她而言绝不是悲悲切切,而是一段新的人生的开始。
离开之前,紫芝又回望了他一,书房内很昏暗,可她的睛却似被灯火刺痛,隐隐泛泪光。
他抬手轻轻替她拭去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泪渍,指尖抚过她脸颊时竟微微有些颤抖。她生来是一张可的娃娃脸,尽已至双十年华,容颜却依旧如豆蔻少女般清纯,一双明眸净若秋,不曾沾染一丝浮华人间的尘埃。只不过,那清秀稚纯的脸儿已颇倾城之姿,曾经的她还只是一方未经雕琢的璞玉,如今已渐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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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芝自克制着心中悲伤,扶着他一同站起来,然后径自找他的印章盖在文书之上,一切尘埃落定。一步踏错,误的便是她与他的一生。以后纵然有缘再见,她也不再是他视若珍宝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