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靠着这一袋用命换来的金,她才能离开掖局,遇到那些改变她命运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她永远无法忘记离开前那一声哽咽的悲泣,以及数日后乍听噩耗时自己心底弥漫无尽的哀伤。紫芝泪满面,颤抖着一把抓住曹氏的衣领,凄声质问:“我是被你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掖局里有那么多的浣衣女,你为什么……为什么就偏偏选中她?”
曹氏躲闪未及,脖颈的肤被金簪刺破,鲜血汩汩而。
曹氏竟毫不惧怕,一脸笑不笑地说:“婢虽份卑微,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裴娘杀了婢事小,若是让殿下觉得您心狠毒,那可就……”
“哎呦!”没想到紫芝真敢下手,曹氏痛极之下一把掐住她的脖,面目狰狞地破大骂,“呸!小贱人,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来杀老娘我?攀上了盛王殿下的枝儿,你就忘了自己是个下贱的浣衣婢么?他娘的,大不了我今天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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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芝的心咯噔一沉,咬着牙恨恨地问:“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杀你灭吗?”
告诉你,惠妃娘娘是何等心狠手辣,为了固,造下的杀孽可远不止这一件呢。当年秦人才一承就怀了,人又生得年轻艳,在里真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惠妃娘娘心中嫉恨,就派人在秦人的贴衣里了手脚,害得秦人小产。事后,正司的女官奉旨查到掖局来,惠妃娘娘就想随便找个女罪,正好选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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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早就猜到的死与武惠妃有关,可是,此时听曹氏亲一说,紫芝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声音都变得微微颤抖起来:“那又如何?事情都是惠妃娘娘一个人的,与殿下有什么相?不对……惠妃娘娘私下里的事,你又是怎么知的?”
紫芝竭力忍住泪,不屑地冷然反问:“殿下知了又怎样?你们作下的孽,我有什么好怕的?”
“事到如今,婢就和您挑明了吧。”曹氏扭挣脱开,一双浑浊的老直视着紫芝,目光咄咄人,“只要裴娘给足了钱,婢就上回乡养老,这件事也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否则,若是哪日不巧,这事恰好被殿下听到了……”
“狠毒又怎样?”紫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未及曹氏说完,就已从发间下一赤金长簪,猛地向她咽刺去,“从前你打我骂我欺侮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痛苦的事情给忘了,你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现,在我面前咄咄相!告诉你,我才不怕呢……”
最后一次相见的那个满月之夜,给她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柔声叮嘱她:“这钱你好生收着,找个合适的时间悄悄去求掖丞,请他调你去别的地方事。记住,一定要悄悄的,千万别被曹嬷嬷发现了。有些事要办,这几天就不能在掖局陪着你了,你自己……自己多保重。”
今天,该不会就要死在她手里了吧?
曹氏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甚是可笑,翻了个白儿说:“裴娘,您别忘了,当初掖局里那些浣衣女可都是归我着的,惠妃娘娘想要找一个替死的丫,自然也是由我帮她挑选了。反正娘娘给了不少赏钱,紫兰自己也是愿意的,又没人她。”
曹氏嘿嘿一笑,语气中竟带着几分骨的威胁:“裴娘是殿下的枕边人,自然最了解殿下的。若是殿下知,您和他还有这么一层血淋淋的家仇……呵呵,就算殿下念及旧情,还能继续留您在府上,可如今的这份,恐怕是不会再有了吧?”
紫芝怔怔地听着,目光悲伤而恍惚,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当年在掖局吃不饱穿不时,总是把自己的那一份衣让给她;完不成活计被曹氏挥鞭毒打时,又总是扑过来替她挡着,用同样纤瘦弱的血之躯,咬牙关承受着鞭笞的疼痛;在延庆殿失手摔落盛王的衣裳时,担心她会受罚,竟不顾自己的安危主动替她承担所有罪责……
“咳咳……”紫芝的脖被她卡住,痛苦得几乎要窒息,咳嗽了几声,却本喊不声音来,急得满脸通红。她挥动着四肢想要推开这壮硕如山的老妇人,却始终是徒劳,奋力挣扎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绝望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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