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渐渐深了,武则天的御书房内还亮着灯,两名当值小宦官悄悄地打了个哈欠,已经快熬不住困意,“什么时候了?”一名宦官低声问道。
另一名宦官竖起一根手指,表示已经一更时分了,两人眼中都露出惊讶之色,圣上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天天都到熬到一更以后才回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上官婉儿正快步向这边走来,几名宦官纷纷站起身,上官婉儿指了指御书房,小声地问道:“陛下还没有收拾吗?”
为宦官摇了摇头,“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我们也不敢劝。”
上官婉儿想了想说:“好吧我来劝劝她。”
房间里,武则天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夜空,她这些天的心情确实不太好,大唐边境不宁,突厥、吐蕃和契丹,几乎是同时向大唐难,掳夺人口,抢掠财物,毁坏农田,使河西、河湟和辽东地区屡遭践踏,作为一国之尊,却无力保护自己的臣民,武则天也深为难受。
虽然王孝杰出兵凉州后,突厥大军已退,吐蕃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但真正让武则天担心的还是契丹的侵扰,东北地区一直便是中原王朝之患,从隋炀帝时代起,中原军队便屡屡对高句丽用兵,耗费了两个王朝的近百年时间,才终于灭掉高句丽,建立了安东都护府。
而契丹的叛乱无疑将严重冲击辽东的安全,动摇大唐对东北地区的统治,影响大唐的战略国本,一旦辽东失控,高句丽再次复国,中原王朝百年的心血都要付之东流,武则天不得不对辽东的局势忧心忡忡。
但更让她感到烦乱的是,今天兵部侍郎韦安石上书弹劾右威卫大将军武攸宜在幽州按兵不动、坐失战机。
武则天也注意到了武攸宜不合常理的举动,竟然在幽州驻兵近十天,不去救榆关,也不去攻打辽东契丹,而他给出的解释竟然是要贯彻自己的旨意,训练河北乡勇,这让武则天一时无言以对。
之前,她确实下旨要释放罪犯、赎出家奴,编入军队去辽东作战,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有点本末倒置了,大唐有近百万军队,何须再打罪犯、家奴的主意?
而且训练他们时日漫长,等他们可以打仗时,恐怕辽东、河北都已沦陷,武则天便再也不提此事,不料武攸宜却把她的话当真,拥有十万大军,却要去训练乡勇,听着都感觉荒唐。
武攸宜看似谨遵圣意,但实际上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作为大将军,守土退敌是要职责,明知上面的想法不合理,却不加以劝说,一味执行,以至于做出荒唐之举。
这还是她从武氏家族中挑选出的精明能于之人,表现却如此无能,这令武则天对武攸宜乃至整个武氏家族都深感失望,她的家族内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才俊杰,要么是纨绔子弟,要么懦弱无能,要么就是凶狠残暴,这样的家族怎么能取代李氏,建立新的王朝呢?
这时,门口传来上官婉儿的声音,“陛下,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武则天轻轻叹了口气,“婉儿,辽东的局势令朕忧虑难免啊”
上官婉儿非常了解武则天,她的忧虑是因为用错了人,不该任命武攸宜为大将军,上官婉儿又低声劝道:“陛下,狄仁杰应该已经抵达河北了,相信他会从大局考虑,做出明智的决定。”
提到狄仁杰,武则天焦虑的心中稍稍舒服了一点,她也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不错,武攸宜太嫩了,无论资历、经验还是谋略都差得太远,但狄仁杰在,他就能让朕宽心,他又有李臻之武辅佐,相信他不会坐等榆关失守。”
武则天刚说到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宦官在门外禀报:“陛下河北送来八百里加急战报。”
武则天一惊,连忙道:“战报在哪里,送来给朕。”
不多时,兵部侍郎韦安石快步走进御书房,手中拿着一卷战报,上官婉儿认出战报上的封字是李臻的笔迹,她心中暗暗奇怪,“难道是李臻送来的战报?”
韦安石上前施礼,忍不住激动道:“陛下,前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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