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士人也在渐渐垄断察举制度,举孝廉举士,多半都是看族姓门第,门阀政治已经初见端倪,时有“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第良将怯如”的童谣,便是莫大的讽刺。
还有那些向灵帝买官的士人,多半都是费数百上千万钱,他们的钱从何而来?而百姓却是生活艰难,饿死无数,这是多么大的反差!
“大将军同意了没?”姬平沉默了下,开问。
这就是所谓清忠贞的士人集团,如同一座大山压在社稷之上,压在天下百姓的。
自党锢之禁解除后,党人也有分化,大多数党人都蛰伏起来了,何征召时,申屠璠毫不理会,郑玄走,荀不至。只有一小分党人和一些新兴士人在袁绍的带领下依附了何。
想到袁绍,他心中更是暗叹,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失败者,也是如此不凡。
这几天他也重关注了袁绍的情况,袁绍虽然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但只是庶,他的崛起借助袁家的也不多。在洛公飞鹰走狗任侠仗气,党人受到禁锢之时,袁绍以母亲病故为由服丧,接着又补服父丧,前后共沉默六年,这是何等耐心!
之后又拒绝十常侍辟召,标新立异的“隐居”在洛,非名士不见,声名速起,士无贵贱,争赴其。在这方面,姬平就很不理解那些好名的士人脑里是怎么想的。
姬平不由冷笑一声,他明白了,十常侍为天下所恨,袁绍一力谋划诛杀十常侍,一旦成功便会名响天下,获得纵横朝堂的政治资本。纵然失败,天下大,袁绍凭借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天下的优势,也能割据一方,逐鹿天下。
但无论如何,袁绍的声名起来了,黄巾起后,为大将军何辟召,亲信重用,担任了虎贲中郎将,相当于后世的中央警卫团长,掌控近千数的虎贲军,在百官朝会时负责警卫。
或许袁绍更希望的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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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叹了气:“尚在犹疑。”
姬平心中满是霾,这天下就要了麽?起因居然是士人。
而何还在犹疑中,显然他并不是个没脑的,也知外兵京的利害。
这可都是民脂民膏,便是卢植还劝过窦武内息贪利之心,偏偏窦武在党人中声望极。
这次荀攸少了上次的拘谨,不过面很是凝重:“陛下,袁绍为大将军画策,要大将军召四方猛将及豪杰京,兵胁太后。”
士人在疯狂贪婪的蚕着大汉的元气,盘剥着百姓的血汗,却一边还喊着为国为民。
灵帝驾崩后,便是袁绍首先向大将军何提了诛杀十常侍之议。
如今听荀攸所说,姬平断定,应该是何后前几日反对诛杀十常侍之后,袁绍又向何提了召集四方猛将和豪杰兵胁太后。
与之相对应的是皇权的旁落,大量的在籍人的失,严重的土地兼并,使国家税收锐减,反而还要给这些官封侯的士人发放俸禄。
灵帝察觉到威胁,自然要反抗,发动党锢,不过他借用的宦官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反而闹得朝政日非。
荀攸摇:“此次诛杀十常侍,功成则袁氏大兴,起袁氏亦无妨。”
,何等惊心怵目。
天下之,士人集团有些不可推卸的责任。
东汉立国,便是以地方豪为基础,随着经学的兴起,基本上形成了地主豪士林学门官僚集团的三位一的士人集团。尤其是一些大的世家,有着自己庞大的庄园有依附于土地的佃农有自己的曲武装。
姬平叹了气,又问:“依荀君所见,大将军会同意召外兵京麽?”
三天后,姬平又在尚书台附近拦截到了荀攸。
而且袁绍与党人中有名的何颙张邈曾谋刺灵帝的许攸汝南侠客伍孚及吴卿,结为“奔走之友”,如今何颙伍孚都在何属下。
“袁绍乃一时豪杰,何况还有太傅袁隗在,不会不知外兵京的大害,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姬平皱起眉,袁绍这批士人虽然极端,但士人一向注重名声,他们还不至于谋反吧?
至于失去土地的百姓,一分依附士人,另一分却变为民,而黄巾之百万之众,大多都是民。
去年,灵帝建立西园八校尉,袁绍又担任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依然统领千数人。
细想也是,袁绍虽然在官渡之战中败于曹,但他能在世中割据统领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四州之地,本就说明了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