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句话，各滋味一起涌上她的心，孙尚香不由低低叹息一声，兄长若真如此不仁，这样的江东还保它什么？

话虽这样说，可一想到江东覆灭在即，父兄三人创立的基业即将消亡，她心中还是有一说不的难受，作为孙家之女，她又不可能面对江东危局却无动于衷，睁睁看着江东覆灭，可她又不知该怎么向丈夫求情，这的痛苦便压在她心中，令她心结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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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孙尚香问：“怎么会活不下去？”

男在门：“看来大姊很少和家乡联系了，江东赋税太重，官府横征暴敛，我家世代经营漆，每月收一半以上要商税，还有人税、船税、西征税，青壮男要么去从军，不从军则服徭役，三个月服一个月劳役，谁受得了，我家境原本不错，最后也垮掉了，官府天天上门税，只好带着妻逃走，跟随叔父来长安谋生。”

男冷笑一声，“阿姊在说笑话吧！若吴侯真的不，我们也不会逃离家乡了，就是他得太多，得太狠，要钱要粮，到抓丁从军，我兄弟三人，大哥和二哥都战死了，丢下孤儿寡母，最后大嫂贫病而死，二嫂带着孩也不知所踪，阿姊不在江东当然不知，江东人都叫他孙豺狼，恨不得吃他的，寝他的，若汉军攻打江东，我第一个报名从军，杀回家乡去。”

听到这句揶揄土话，孙尚香笑声如银铃般在小店里回，她心情顿时大好，又：“我在长安好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家乡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来长安的？”

“我很少门，长安的江东人多吗？”

........

这声音里分明带有重的江东音，孙尚香乍听乡音，心中顿时一阵惊喜，回望去，只见街角有一家小小店铺，铺前挂着旗幡，写着‘漆’二字，门摆放着一只九节竹灯，油漆得乌黑铮亮，正是著名的东吴漆。

女人低低叹了气，“离乡贱如狗，若不是实在活不下了，谁会离开家乡？”

走三十几步，孙尚香忽然听见有人在声叫卖：“上等东吴漆，错过可就没有了。”

孙尚香，难怪他们不认识自己，原来他们是乌程县人，不过乌程县也属于吴郡，她小时候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乌程县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我祖籍富县，不过我是在吴县长大，乌程县也去过，那里的菱角比吴县的甜，所以我们老家就说乌程的菱角吴县的藕。”

女人笑：“阿姊说得对，不过乌程人都说吴县的藕不够脆，吴县人则说乌程菱角并不甜。”

孙尚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了小店，她心中空的，充满了失落，她梦也想不到，江东竟然成了地狱一般，父兄打下的孙氏江山，最后被人民所痛恨，所人民所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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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在门接笑：“至少有几万人，不一定在长安，分布在关中各地，光我们乌程县就有上千人。”

孙尚香，又奇怪地问：“怎么全都跑来了，家乡不好吗？”

反而会影响夫妻情，只有等机会丈夫问自己时，她才能说一说此事，更不能因此给丈夫摆脸，不理不睬。

看得他们生意不是太好，无人光顾，夫妻二人衣着简朴，开这家店也只能勉糊，男见孙尚香关注他的小店，连忙笑：“这位阿姊来看看，小店所卖漆都是正宗的东吴漆，长安独此一家。”

孙尚香走小店，女人迎了上来，施礼笑：“阿姊随意挑选！”

孙尚香看了她一，笑问：“你们是吴郡人？”

孙尚香一路心事重重，路人也大多不认识她，几名市场上的地痞见她生得貌，有心上前调戏，却见她后跟着四名大魁梧的带刀随从，吓得不敢招惹她，只得远远窥视。

她说得是家乡话，夫妻二人对望一，顿时笑；“原来阿姊也是同乡，我们是乌程县人。”

“这些事情难吴侯不吗？”孙尚香忿忿。

“我们是去年初过来谋生，不过长安的江东人很多，阿姊真没遇到过吗？”

她又想起年轻男说的话，‘江东人都叫他孙豺狼，恨不得吃他的，寝他的，若汉军攻打江东，我第一个报名从军，杀回家乡去！’

见到家乡的品，比刀剑铺更让她到喜，她连忙走了过去，只见这间店铺很小，宽不足六尺，长约两丈，就是从隔的杂货铺分割来，开店之人是一对年轻夫妻，长得都颇为清秀，很有江南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