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还要说话,女童好奇:“方才你不是我叫乖女儿么?还说以后好好疼我,神黏黏糊糊的叫人直起疙瘩,怎么又叫我爹‘贤侄’?不要我女儿了?”
黄举人还要再说,县丞拉了一下制止:“贤侄啊,州府的大人们也都惶惶不安,才会担心你生别的念。如今亳州已失,陵也被占了,要是曲也丢了,等到白衫军南下就将州府围死了。既然贤侄一心为国为民,总要让大人们知晓贤侄的忠义。听说贤侄这里粮饷吃力,要不然我就走一遭,代表贤侄去向州府要粮?不说别的,只凭着贤侄手中这两万人,曲就有了与州府说话的资格。”
“词夺理!你还是想要割据曲,真是自寻死路啊!”黄举人摇。
邓老爷摆手:“莫要上了他的当!他要是肯在州府给你说好话,你应得的奖赏早就下来了!害你一回,就能有第二回,不能放跑了他!”
黄举人惊怒加,望向邓老爷满脸不可思议。
给贤侄搭桥说项;贤侄不乐意退一步,那我当叔叔的,自然站在贤侄这边!”
“……”
前一刻还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转就成一家人了。
邓老爷冷淡:“认识了大半辈,今儿才晓得你不仅心黑,面也厚。害人不成,半不羞愧,还能这般大言不惭,假好人!莫要心你妹夫的安危了,想想你自己儿吧!胆小了一辈,如今能胆大到拿我们爷孙人质,半不给自己留后路,这是笃定你们的圈周全、健儿有死无生?如今健儿平安回来了,你不是该想想自己怎么死?也不怕连累你的儿孙了?”
黄举人带了怒气,对那汉:“你到底折腾什么?真想要造反么?招兵买、抄家敛财、闭城割据,这一条条的,哪条朝廷能容你?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你这老岳父同独苗苗,非要连累得阖家不得好死才满意?”
“老邓!你糊涂啊,胡拿什么主意!你女婿握着两万人,整个滁州没有人能害得了他!”黄举人跺脚。
邓老爷挑眉:“你都要害我们父爷孙的命,还指望我替你遮着瞒着?”
气氛一下冷凝下来。
这般前倨后恭模样,委实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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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十分坦然:“还能为什么?自然为了守土安民!”
“当时白狗肆,州府被围,自顾不暇,能有什么号令?”汉不以为然:“等我收复陵,将白狗驱逐滁州,再往知州衙门请示就是了!”
“你倒是清白的似好人了!方才说要送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是哪个?”邓老爷怒。
“啊!”
“啪”、“啪”,县丞倒是利索,直接了自己两个大嘴,下了狠力,立时满脸涨红:“该死,该死!我多吃了几盅酒,失了德行,造了孽!”
这县丞行事黏黏糊糊,不利索,可这却是灵活。
绽莲,不外如是。
“守土安民?你要真的只是为了守土安民,打跑了白衫军后就该老老实实往州府送信,等知州衙门号令,而不是抄家扩军!”黄举人皱眉。
“弥勒教造反,天下各州白狗起事呼应,我作甚就不能扩充军备,为剿灭白狗最准备,为朝廷分忧?”汉理直气壮。
女童天真烂漫的讲述,那汉却红了睛,瞪向县丞。
汉似被说动,面带思量。
那汉望向黄举人,黄举人额上汗津津的,不敢直视那汉。
“咕噜噜……”一个人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