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不起这个老脸!”“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穷!”张三娘终于忍不住冲了来。她尽量给丈夫面,不和公公计较,但她绝不能容忍公公这样欺辱自己的丈夫和儿。她怒视范大川:“去年分家,你给了大郎什么?土地、房产都要留给老四,就把我们赶来了。我们居无定所,多亏我的一嫁妆才修起这三间房,我就问你一句话,大郎是不是你的儿?”张三娘越说越伤心,睛都红了。“大郎为什么没有读书,你还不清楚吗?他十五岁就下湖打渔养家,你却在这里说他愚蠢,你应该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范大川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也索豁去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公平,那我就实话实说,我这辈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当官的儿,可大郎打渔,二郎经商,三郎了倒门,都指望不上。现在只有老四读书有成,最有希望当官,我就指望他当官后光宗耀祖,还能给我养老送终,所以你们就别怪我偏向老四多一,而且你们对老四好一,那就是孝顺我了。”“爹爹,我没有说您老人家偏心。”范铁舟连忙劝。“可你老婆说了,哼!”范大川重重哼了一声,转就走,可走门了,他忽然又拐回来,一把抄起装满桂鱼的篓,骂骂咧咧走了。范仲淹沿着河边返回住,他心中十分慨。明明孙是大智若愚,是罕见的玉良才,范大川却视而不见,明明小儿是个草包,他却当作明珠。写了一堆狗不通的文章,居然还想他范仲淹的继承人,他范仲淹再被贬黜,也不至于堕落如斯。这时,范仲淹忽然隐隐听见范宁在喊自己。一回,只见范宁从后面飞奔而来,手中拿着一张纸。范仲淹停住了脚步,心中奇怪,这孩要给自己看什么?片刻,范宁气吁吁奔来,将手中纸递给范仲淹,“这是孙儿写的一首词,请三阿公指教!”范仲淹望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心中涌起一怜,他弯腰摸摸范宁的小脑袋。“好的,我一定会好好读一读!”范仲淹想了想,又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他。“镇上范氏本堂内有一座藏书楼,凭这枚玉佩可以去。”范宁接过玉佩行一礼,“谢谢三阿公提携!”范仲淹笑着抚摸他的,“你好好努力,等下次我再来时,多写几首诗给我看看。”“孙儿一定会努力!”停一下,范宁又笑嘻嘻说:“这首词或许能让三阿公的心情好一。”说完,他一溜烟地跑没影了。范仲淹沿着河边缓缓而行,一边走,一边读着范宁写给他的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风酒醒,微冷,山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范仲淹心中震惊异常,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八岁孩写的词,自己也未必能写得来啊!范仲淹停下脚步读了一遍又一遍,他终于领悟了这首词蕴的人生哲理。虽然只是描写野外途中偶遇风雨,但它却在简朴中见意,在寻常生奇景,表现一旷达超脱的襟。范仲淹角忽然有了,这首词分明就是一个正直文人在坎坷人生中力求解脱之。这写的就是自己啊!这时,范仲淹想到了范宁那纯净的目光,想到了他红扑扑的笑脸中蕴藏的无穷活力,这一刻他心中跟着变得生机盎然起来。房间里,张三娘还在埋怨丈夫。“难得三叔喜宁儿,你也不让三叔帮帮忙,延英学堂哪里是那么容易考上的?”范铁舟修理着锄,闷声回答妻的埋怨。“咱们就靠自己本事去考试,实在考不上就去读镇里的官办学堂,不走到哪里,我相信儿都是一颗最亮的明珠。”张三娘叹气,“我也希望宁儿好好给咱们争气,让你爹爹看看,他是怎么把明珠当成了瓦砾!”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咳嗽。范铁舟连忙从屋里来,却见是三叔站在院里。范铁舟挠挠后脑勺,“三叔还有什么事吗?”范仲淹微微笑:“我刚才忘记问了,明天我要去一趟京城,不知宁儿可愿意离家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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