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塌边坐下,抱起手炉一摸,是的。
她笑眯眯地看向不远扫叶的闻术,他低垂着睑,眉目专注,神情寡淡,已将叶扫成堆。
“沙沙——”看他直的背脊,手上单一重复的动作,莫名让人想到徘徊人世间,苦于修行的老僧。
“大师。”
他的动作依旧不停。
尤许早就练就自顾自说的技能“你是不是喜我啊?”
她晃了晃手上的手炉,拖腔带调地说“要不然为何怕我冷?”
闻术当然没理她。
尤许看他后那一堆银杏叶,睛转了转,放下手中的手炉,拿起一边的竹篮,悄悄走到他后。
闻术察觉到她的动静,转过来。
只见她用竹篮快飞地挖起一堆银杏叶,往上空一抛,银杏叶像蝴蝶般翩翩飘下,往他们二人上落。
见她像恶作剧般笑容狡黠,弯如新月的眸里,有黄的蝶雨,也有微微怔神的他。
——
夜沉沉,星月隐匿,平日便安静的归离苑,此时静谧得只剩下些许虫叫声。
闻术左手放下笔,待墨迹后,将经文合上。
玄净大师并不是光讲,也不是让他光听,会让他写心得,也会让他抄经文。
到了准备就寝时,闻术用左手慢慢解开衣带。
很多事情单用一只手并不方便,特别是习惯于用右手的人只剩下了左手,不过久了便习惯了,只是些事会慢些,但他觉得可以消磨时光,没什么不好。
有些人想延年益寿长命百岁,闻术却觉得早活够了,多余的岁月,反倒需要去消磨。
他将衣裳脱下后,用手平铺在床上,而后再一个袖一个折痕的叠好放到床角。
当闻术的左手抚过一边袖时,碰到个略微凸起,手冷的东西。
他掀开衣裳右边的衣袂,发现里面的袖扎起来了,而那个东西好似被绑在里面。
闻术解开袖,从里面拿一个东西,是一对泥人,只有指和中指两段指节的大小,难怪没什么重量,他没察觉到。
这个泥人是一对男女,男一青衣,女一粉衣,得很糙,脸也糊成一块。
闻术忽然想到尤许今日蹲在街边的泥人摊旁边,见到他下意识藏起的东西,以及上山时她倏然脚下一,站稳后笑“大师,今日石阶,我不碰你,牵你一边衣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