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洗,懒得洗的话也要先冲冲,别直接搁到明天……”
“门可以画个淡妆,不要太,你不适合妆,回家一定要仔细地卸妆,不要懒。”
“宝宝有时候会在半夜醒过来,你记得喂他喝,他的作息时间,我都给记下来了。”
她事无细地代着。
……
陈安可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大黄一如既往地在她脚下钻来钻去地讨吃的,她笑着给大黄丢了一块火片,有些伤地说“过几天就要见不到大黄咯。”
人与人之间若是陪伴久了,一旦离别,心的酸涩和不舍就像是海一般总是侵袭着海岸。
心会空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像是不习惯一样,但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这觉,并且渐渐不再到心酸和不适。
没有谁会永远陪伴着谁,不论是父母,还是兄弟妹,还是亲朋好友。
离别虽不舍,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成长,湛兮默默地想到,就像师父会先飞升,离我而去,就像我会飞升,离师妹而去……哦,也不对,我那倒霉悲的师妹,好像被我飞升的天雷一块儿带走了。
就是不知带到那个山沟沟里去了,唉,分离,使人怅然。
纪母是幸运的,却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肾脏,换肾手术更是前所未有的快,不幸的是,她终究还是遇上了排斥反应。
她拼着和家人撕破脸才争取来的换肾机会,最终却敲响了她的丧钟。
纪母已经老了,人老了,心更是老了。
她听到了医生和护士的谈话——
“下病危通知书!”
“病人家属不肯签字!”
“不肯签字!?不肯签字也没有办法,现在病人的情况很危险!”
“病人家属在问是不是抢救也抢救不回来,继续抢救是不是需要更多的医疗费用?如果是的话,就不用继续抢救了,他们认为现了排斥反应,抢救也没用……”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纪母觉得自己已经不气了,她气了足足好几个月,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没有力气了,她只觉得好累、好累好累。
人这一生,好像什么都没成,什么都没好,老公自己选的,儿自己养的。
曾经的,像是走灯一样在脑里闪现着,学生时代、嫁人了、婆婆的折磨、丈夫的无能、对儿媳施展同样的手段……
纪母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惊诧非常,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医、医生……替我、替我向我儿媳说声对不起,还有、还有我孙……”
纪母最终没有把话说完,她无力地垂下了手,阖上了眸。
自此,生死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