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随手翻了几页，苦笑一声：“懿孙果然是大才，笔锋犀利，看问题能一针见血，将柜坊之败分析得十分透彻，此事是我为官以来的大败，让我耿耿于怀，不甘心啊！”

李清瞥了他一，有儿不满：“既为我幕僚，就当替我谋划策、指得失，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皇上忌惮你，再加上权贵宗室恨你如骨，所以一旦使君失去了利用价值，皇上必然会拿你开刀，而现在各地盐铁司已渐渐步正轨，这一天已经不远了，使君，我绝非危言耸听，你一定要早作打算才行啊！”

张继歉然施了一礼，方缓缓：“使君有没有想过柜坊失败的真正原因在哪里？”

“使君为何会到苏州来，使君昨晚给我说这是皇上调虎离山之计，皇上要废东居然必须先将使君调走才好作为，由此可见皇上对你十分忌惮，这不是好事啊！

张继心下一横，他转先将门关死了，才压低嗓音：“我劝使君此事了后，最好还是想办法回到边疆去，手握兵权才能保无恙，否则总有一天，使君将死无葬之地。”

张继见李清不语，又接着：“使君的本意是想利用柜坊这方式将地方财权收归朝廷，从而削弱地方的势力，这个目的明人一看便知，更不用说在其中大大小小的地方官们，自古地方利益就与朝廷利益难以平衡，汉末朝廷弱而地方，导致三国鼎立，灭汉于魏；而隋朝也是如此，隋文帝兴利除弊，废世袭、兴科举，改三省六，收权于朝廷，直接犯了地方和世家的利益，以至他死后，炀帝再无法压制地方势力的反弹，隋遂二世而亡。

就在这时，一阵暴雨般的蹄轰然响起，直向自己这个疾驰而来，李清象是想到什么，他一步上前拉开门，冲到雨中去，刚跑到大门，一名八百里加急的传信骑士从上翻下来，他连带爬冲到李清面前大声禀报：“急报侍郎大人，东被废！”/p

还有盐税，朝廷从盐上得到了多少钱？而这些钱原本是谁的利益？他们会放过使君吗？自古以来主持革新之人有几个得到好下场？最后都功成难退，成了皇帝平息众怒的牺牲品。

李清长而起，负手走到窗前，今天张继一语切中了要害，正是李隆基态的暧昧和不作为使柜坊最终失败，此刻他中又苦又涩，他何尝不知急火炖不了汤的理，但安史之象一个沉甸甸的砝码，始终让他的改革天平不能平衡。

密集的雨沙沙地敲打着树叶，寒夜雨中，他只觉心中异常孤寂，对家的思念由然而生，过了半晌，他慢慢平静下来，韧的格让他将心中的寂寞暂时推到一边，他回看了一张继，见他厚厚的嘴动了动，言又止，不由笑：“你又来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要象你的字一样，敢收敢放才行。”

张继迟疑一下，：“使君，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继的话十分突兀，尤其最后一句，更是尖锐刻薄，但它引了李清的心事，使他心中猛然一颤，慢慢转回到座位，拾起了碳夹，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你此话怎讲？”

足、土不服，再加上地方官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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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始终一言不发，一边用碳夹给火盆添碳，一边默默地聆听张继的言，直到他一气说完，李清将碳夹轻轻放下，淡淡一笑：“治大国如烹小鲜，我本想一香味的大菜，但因火候没掌握好，反使菜难以下咽，诚如懿孙所言，我若分步缓，先成立柜坊，让它先人心、扎地方，那时再徐徐推税改之制，未必不能成功，只可惜时不我待啊！”

‘啪’地一声，竹的碳夹在李清手上生生被折断了，张继的话最后使李清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藩镇割据，他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和地盘。

“是皇上，问题在他的上，我认为他本就不支持使君的柜坊计划。”

说到此，张继长叹一气，摇摇：“如此，今上怎么会不明白，其实使君的办法极好，手段也巧妙，只需徐徐推行，十年后当见成效，只可惜今上已无雄心壮志，整日醉心于歌舞宴，他不想在自己晚年看见朝廷与地方的利益失衡，看见矛盾尖锐，便用了支持，但实际不作为的办法，让使君的柜坊计划无疾而终。”

李清睛一挑，锐利的目光直刺张继的脸庞，“懿孙不妨明言！”

“使君说的是，张继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