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来找李清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再寻一条路，他的推断，李清任侍郎就是李隆基为筹建章仇党而垫下的最重要一块基石，危机已迫在眉睫，自己若不去努力争取，只会落一个悲惨的命运。

李清再也躺不下去，又披件厚袍慢慢走到院里，寒料峭，院墙上的瓦片上还可以看见白霜，清冷的光仿佛四十岁男人的情，表面光鲜，其实却无半度。

“姓杨的？难是杨国忠不成？”李清接过名刺，打开里面的内容，只见左下方写有七个字：吏侍郎杨慎矜。

杨慎矜在此时来决不是为了闲聊风月，一定有大事，“告诉他我上就来！”

“快将他带到我外书房去！”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丫鬟匆匆跑院，一看见李清，急忙施一礼，双手递上一份名帖禀报：“老爷，外间有个姓杨的官要见老爷，现在客堂里等，这是他的名刺。”

实已经猜到昨晚韦去会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太，李亨这个蠢货，怎么就看不他父亲的布局，就算要废太也需找个借，为堵天下人之，李隆基这块遮羞布还是要的，如果他这段时间小心翼翼，不让李隆基抓到把柄，这个太一时就废不了，再利用各手段削弱李隆基的决心，未必不能保住他的太之位，可此人偏偏就是沉不住气，要自掘坟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帘儿和小雨都不在，伺候的丫鬟也被自己轰走了，李清无奈，只得自己将发挽了个髻，再寻一幞上，差差遮住了丑，又换了件衣服，取帕在脸上搓两把，这才奔前院而去。 [page]

“我长

今日的杨慎矜和往日却又不同，他往日门必收拾得整整齐齐，细节一丝不苟，但今日他也颇为萎靡，一双翅帽，帽下发稍凌，想必也是随意一挽便匆匆门，绸衫的背面皱的，显不他的躯，倒有象科场失意的老举人，尤其是一双睛，圈乌黑，袋已若隐若现，这是一夜未眠的结果。

李清一转便回到房内，他的发还披散着，衣服也松松垮垮，这样去见客人，尤其是杨慎矜那样雅之士，更是失礼。

“杨慎矜？”李清拿着名刺愣住了，并不是他不该来，而是他不应该在此时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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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正端着茶杯慢慢喝茶，目光却不是扫向窗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昨夜当场抓住正在密谈的太和韦，相国党人欣鼓舞，惟有杨慎矜有一莫明的危机，李林甫手上倒了两任太，新太又岂容他，还有那幕后的皇帝，‘狡兔死，走狗烹。’扳倒李亨，下一个就该是他李林甫了，而李隆基最擅长的手段是先除边再刨，这个边既然就是他杨慎矜、王珙之。

让杨慎矜心中不安的，还有另一件事，他是吏侍郎，掌握着百官升迁的钥匙，昨天下午，他收到一份奇怪的述职报告，是益州刺史郭虚己写来，在述职报告中他不仅写了刺史任内的回顾，还写了对剑南节度使任职的憧憬，但剑南节度使是章仇兼琼，怎么会到郭虚己来规划，杨慎矜立刻意识到，这是郭虚己无意中了即将发生的任命，章仇兼琼一定是要京了。

但寒冷空气却让李清的脑变得异常清晰、冷静，事实上李亨也并没有走到绝路，还有那么一线生机，李林甫既然可以把白说成黑，那他李亨只要把黑说成白便可，关键就看他能否把握得住，不能方寸大，更不能失去理智，只要能拖到后天，自己所下的棋就能激活。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李清大步走来，拱手呵呵笑：“杨侍郎要上门，怎不打声招呼，让李清好有所准备，实在是怠慢了，但千万莫怪，要怪就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