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数年的积蓄,吐蕃兵力渐渐大,此时,赤德祖赞的野心已膨胀到极,他尝到了偷袭的甜,八月,派大将铁刃悉诺罗长途奔袭沙州,却被沙州都督李清杀得片甲不留,大败而归,但箭已上弦,他的目标依然是富庶的陇右,为完成战略目标,赤德祖赞决定巡九曲,其实质便是亲征,留新任大论尚检赞主持国内政务。
赤德祖赞在百骑侍卫的护送下,缓缓来到车驾前,他向前来送行的吐蕃百官一一挥手告别,踏了帐内,百声长号声齐鸣,骑兵开始发,车驾隆隆启动,在湛蓝的天空下,向着遥远的北方逶迤而去。
陇右鄯州,陇右、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正跪在香案前聆听皇帝陛下的圣旨,“封校检尚书左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望卿能早日拿下石堡城,为朕分忧,钦此!”
“臣皇甫惟明叩谢圣恩!”
皇甫惟明缓缓起,从太监手上接过圣旨,笑:“公公一路远来不易,辛苦了。”
宣旨太监是个新面孔,名叫英俊,长一张脸,却和‘英俊‘二字达不上半关系,历史上在唐肃宗李亨临终前的廷政变中,此人便是张皇后的得力将。
他将圣旨给皇甫惟明,媚笑:“恭贺皇甫大人得到了为相的资格(大唐为相必须要先取得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资格),他日回朝必能再升一步。”
皇甫惟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拍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暗示,回大声喊:“来人!速带公公到内室喝茶歇息去。”
太监英俊一走,皇甫惟明又看了看圣旨,嘴角淡淡浮笑,看似清湛的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厉芒,皇甫惟明刚刚年过半百,但须发却已经白,他文官,长期的戎生涯没有改变他儒雅的气质,和仙芝相比,他更象一个执笔的小吏,浑透一酸气,仿佛科考多年未中的老举人,但这只是表象,他城府极,而不,他外表谦卑,却野心。
他是太李亨的授业之师,更是铁杆太党,在外心却在朝堂,李亨的地位看岌岌可危,让他忧虑,为防太突然被废,皇甫惟明和所有节度使一样,用招募新军名义,悄悄扩大编制,开始私募边军,仅短短三年时间便已募私军三万人,这支军队绝对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就是为有一天拥立太登基所用,这一天似乎很远,但在皇甫惟明的心里,它却越来越近。
握这张薄薄的圣旨,他已经渐渐悟李隆基背后的意,封自己为中书门下平章事,下一步就是要提自己朝,极可能是任工尚书,他知这里李隆基最擅用的名升暗降的手法,‘难他已经察觉什么了吗?’
应该是的,皇甫惟明想起年中时忽然封李清为豆卢军都督,极可能就是知豆卢军中发生的事,便派一个无背景、无资历、无经验的‘三无人员’来沙州为官,他是新兴的太党,皇上派他的意思应该是替自己遮掩,防止李林甫借此事发难,打署。
‘哼!’皇甫惟明轻轻冷笑一声,他知李隆基似乎是在担心陇右局势不稳,但他的真实目的却是在等时机,大家彼此都明白,但都不说破,就仿佛两个明人在说瞎话。
‘董延光’,皇甫惟明将这个名字默默念了两遍,或许董延光本人并不知李隆基派他来陇右什么,但皇甫惟明却知,此人便是未来的陇右节度使,来替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