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兄弟还有个老娘,就在寿昌县”
十日后,天得仿佛一火柴便能燃起大火,空气都凝成了透明的云状,李清站在敦煌城上视察今天开工的城墙加固工事,城墙下,石匠们锤锉翻飞,将一块块从大雪山运来的石凿成方整,而在他们旁边,一排排乌黑油亮的脊背在烈日下沉重地喊着号,借助吊索和撬杠,将大石运送到城上。
东城墙已经扒开个大,仿佛一个正在换牙的小孩缺了一颗门牙似的,缺尚没有填土砌石,这时,只要在护城河上搭上几长长的树木,便是一座简易的桥,可以径直冲城去,
匪首兄弟的老娘早在十日前便被禁,消息也早已放风去,敦煌城与寿昌城内贴满了布告,李清相信荔非兄弟也一定已经知晓,但事实却让他沮丧,整整十日,每日派的斥候皆空手而归,匪们仿佛在人间蒸发一般,踪影皆无。
“明天就要开斩,难他们真的不在乎自己老娘死活不成?”
忽然,一亲兵遥指远方,惊叫:“都督,你看!”
李清急回打手帘望去,只见西北方向尘土飞扬,在漫天的黄雾中,一支黑压压的队伍,旌旗飘舞,衣甲寒亮,弥漫着腾腾的杀气,“是唐军!”一转念他便明白过来,这一定是李嗣业带来的安西军。
黄尘消散,军队在一里外停下。
一匹战当先而来,上之人手举着令箭,他甩鞍下,飞奔上了城墙,跪行军礼:“李都督,安西军下、步、弓三千二百人奉大帅之命,前来供都督驱使。”
“辛苦了!”李清微微颌首,将盔端端正正好,飞上,在三百唐军护卫下向援军疾驰而去,只片刻功夫,便至军前,扫一却没有看见李嗣业的踪影,他低声厉喝:“李嗣业将军何在?”
战旗下飞奔一将,只见他与自己相仿,约三十岁,生得黑面短须,气势凛然,一对眉仿佛用扫帚随意涂上,黑重,似乎是名胡人将领,他在上躬施礼:“安西军大帅帐下果毅都尉白孝德参见李都督,李嗣业将军就在后面,稍迟来片刻。”
白孝德,安西兹王室之后,少年从军,大唐名将,安史之中奋勇杀敌,屡立战功,后任安西、北行营节度使、吏尚书、太少傅,被封为昌化郡王,此时,他受仙芝所派,为李嗣业之佐,前来沙州平息匪患。
白孝德话音刚落,便听远方有急促的蹄声,数百轻骑护卫一辆车飞驰而来,车旁边正是李嗣业,他满面风尘,只十几日不见,整个脸都瘦了一圈,络腮胡显得更加密,两人目光相视,会意一笑。
车在李清面前停了下来,从车窗里探一张憔悴不堪的脸,正是大太监边令诚,他一见李清便嘶哑着声音问:“李都督,可有匪的消息?”
李清上前,抱拳施了一礼,微微笑:“边公公放心,我已经放下诱饵,我想他们一定会有消息,而且就是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