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自大唐正使病倒,改由副使主事以来,大唐对南诏继承人的态度一扫往日的暧昧和含糊,变得明晰起来,韦坚正式宣布,大唐王朝支持二王子于诚节继承云南王位,大唐的明确表态仿佛一只重磅炸弹,立刻在南诏高层掀起了巨大波澜,唐朝的巨大影响力使许多摇摆不定的官员开始慎重考虑自己的决策,同时,大唐的突然表态让吐蕃措手不及,使吐蕃尚不及和南诏各阶层沟通完结,也匆忙抛出自己的立场,支持大王子阁罗凤即位,为向南诏施压,吐蕃半个月后在神川增兵三万,但大唐也毫不示弱,李隆基下令向姚州增兵八万,另向滇东派兵八千,在昆州置都督府,由昆州刺史张虔陀兼任昆州都督,巩固对滇东地区的控制,维护内地与安南都护府(今越南一带)的联系通道。
渐渐地,南诏内部两大派系的较量、大唐与吐蕃的较量都浮出了水面,一时间,南诏成了大唐上下关注的焦点,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庶民百姓,都在谈论发生在苍山脚下、洱海湖畔的事情。
春雨把纷纷扬扬的滋润平均地撒在南诏都城的每一个角落,宫殿和民房,大街和小巷,都被密密的小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温暖的季节里,这场雨仿佛象情人的人,格外使人恬静而舒适。
但春雨却未能将生机带进南诏王宫,在一座殿堂里,皮逻阁两眼无神地盯着灰白色的穹顶,静静地回忆他的过去,他自感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腰腹以下失去了知觉,身子瘦成一把干柴,几近油尽灯枯,他一直处于神志迷糊状态,但这两天的头脑却是这一生中最清醒的时刻,他要安排好后事,让南诏的千秋功业在他身后能够实现。
于诚节荒淫无度、目光短浅,不可立,相反,阁罗凤雄才大略,年富力强,可将他的事业继承下去,这是皮逻阁在好几年前便定下的大计,这些年他的目光在四周游睃,却忽视了身边,直到去年身体恶化,他才发现国内已经生变,手下大臣对于诚节的支持要远远大于阁罗凤,这是他始料不及的,虽然他知道南诏统一时间不长,部族势力依旧强大,但没料到竟强大到这个程度,尤其是以白崖城部为代表的白蛮势力,经济文化水平较为发达,南诏大部份清平官和大军将皆出自此部落,白崖城部现任大酋长便是于诚节的外公,换而言之,于诚节现在已经成为白蛮的利益代言人。
“苍天!你真要让我南诏迈不过这道坎吗?”
皮逻阁忧心如焚,现在局势复杂,他不敢强行立阁罗凤,否则会引发南诏内战,让唐朝与吐蕃从中得利,只能徐徐图之,可是他的身体还能支持多久?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皮逻阁去处理,他要说服群臣为了南诏大计支持阁罗凤,他还要说服大唐,他要在他死之前将棋局布置好,但他最担心的是滇东,那是南诏战略东扩的关键,现在滇东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报告,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忍不住咳嗽两下,咳嗽引发的疼痛似要将他身体撕裂开来,皮逻阁痛得一下子晕厥过去,几名医者赶忙上来治疗,过了半天他才渐渐苏醒过来,喘着气对身旁的侍从道:“去叫阁罗凤。”
滇东变故一直瞒着皮逻阁,这是阁罗凤的意思,在这次王位之争中,他居于劣势,所依仗的资本只有大军将段忠国的三万军队,而这三万军正是皮逻阁待事急时前往滇东平乱的后手,驻扎在南诏与滇东的边界,但滇东的潮起潮落比不上太和城的风起云涌,为争夺王位,阁罗凤悄悄召回了段忠国,命其部队驻扎在太和城以东三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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