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青山隐隐的长安,霞光将他的脸映成了血,微风拂面,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
一直到霞光渐渐被云层吞没,灰黑的云团布满天空,他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遥远的西方收回,返下城去了。
张焕的军营驻扎在城外,他骑了城门,城外也是一片荒凉,大片的麦田都已经荒芜,只靠城墙的一角还保留了一零星的麦田,看就要成熟,十几个农民彻夜在麦田里守候,以防止野兽和饥民来偷麦。
他刚走了两步,忽然从麦田那边传来一阵吼骂声,尚有一丝微明的夜中只见一个瘦小的黑影象老鼠一样拼命奔跑,后面几个农民穷追不舍,大声地怒骂,瘦小的黑影忽然站住了,他挥舞着麻杆一样的胳膊拼命大喊,“百灵快跑!快跑!“
这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他前方约二十步外爬起了一个更小的影,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她大声的哭喊,“哥哥,我怕啊!”
小男孩猛地回,了拳向几个农民跑去,“我还给你们,可以了吧!”
没有用,就仿佛老鼠落鹰爪,他只挣扎了两下便被几个农民拎了起来,怒骂着踢打,他一声不吭,只听见小女孩哀哀的哭声,“哥哥,饶了我哥哥吧!我不吃麦了,我愿意吃蚂蚁、吃虫!”
不等张焕下令,十几名亲兵已如狂风般地冲了上去,将几个农民和那一对兄妹团团围起来,张焕上前,只见那小男孩约七八岁,他抱着自己的妹妹,额满了鲜血,目光倔地盯着张焕,而他的妹妹也只有四五岁,满脸是泪,大大的睛充满恐惧,两个人都衣裳褴褛,显得瘦骨伶仃。
“这么小的孩你们也下得了手吗?”张焕鞭一指那几个农民怒,几个农民见被骑兵包围,他们也吓得心惊胆颤,一个胆稍大的上前躬:“军爷有所不知,我们麦实在不容易,我们也要养活一家老小,军爷可怜他们,可谁又可怜我们。”
“可他们还是孩,没有损失就算了,何必要打他。”张焕的气已经明显缓和下来。
“他如果是第一次倒也罢了,这小杂已经三番五次,我们实在是恨极了。”农民说着,狠狠瞪了他们兄妹一,那小男孩毫不示弱,回骂:“尔等才是老杂!”
“你!”两个农民气得了起来,抡起拳又要打,早被亲兵一把拦住,“在我家都督面前,你们胆敢无礼?”
张焕却诧异地看着那男孩,他说话颇为文雅,不像是普通的浪儿,士兵将几个农民带走了,张焕翻下,蹲在两个孩面前,去小女孩脸上的泪痕,接过亲兵的馒递给她,“孩,吃吧!”
小女孩不敢接,她怯生生地望了哥哥一,小男孩忽然叹了气,了,小女孩手哆嗦着接过馒,胆怯地一一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