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傅准备什么时候走?”
“也不急,过几日我先送你师母和平平回乡,置些田产,再回来整理一下林芝堂,还有一些病人要把他们的病诊治完成,等忙完这些,恐怕要半年之后了,那时你也该进京赶考,我最大的一个病人也终于治好了。”
林德隆重重地在张焕肩头拍了一掌,微微一笑道:“你考中进士以后,最好也来蜀中做官,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还可以关照我们林家。”
张焕点点头,“一定的,我一定会来蜀中。”
林德隆却摇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蜀中太过于闲适,会把人养懒,我不希望你来蜀中,我希望你去西域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彻底扫灭回纥大患,为我大唐国建立不世功勋。
师傅的话让张焕热血沸腾,一股少年时曾有过的雄心再次在他心中沛然腾起,他竟忍不住脱口而出,“师傅,若真有那一天,你会来帮我吗?”
林德隆脸色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他凝视着张焕,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从你七岁起便一直在观察你,你的性格很复杂,有善良助人的一面,可骨子又藏着一丝阴狠毒辣,我不知道你将来会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若你所作所为是利国利民之事,我会来帮你,可若你做得是祸害百姓之事.......”
林德隆眼一瞪,厉声喝道:“那我一定会亲自来取你的命!”
空气在这一刻陡然凝固了,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嗔怨:“大郎,你这样凶会吓着孩子的。”
虽然是埋怨,但声音温柔,仿佛三月的春风,顿时将房内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光,门帘一挑,进来一个荆衣布裙的中年妇人,她虽衣着简朴,但姿态温婉大气,眼角细细的鱼尾纹难掩她年轻时的绝丽容颜,她便是林德隆的妻子杨玉娘。
师母姓杨,林平平说过她母亲出身望族,张焕便曾怀疑她是出身于蜀郡杨氏,可自己的师傅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医师,这怎么可能?这个想法也就罢了,不过现在既然师傅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事情就有点复杂了。
张焕不及细想,急忙起身长施一礼,“师母!”
杨玉娘向张焕笑着点点头,又回头对丈夫道:“大郎,店堂那边已经有病人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林德隆这才省悟,自己让病人等一刻钟,可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他心中歉然,便拍了拍张焕的肩膀,快步去了。
“师母请坐!”张焕急忙取来一张坐垫给师母坐下,杨玉娘坐了,随手将一个小包放在案台上,看了看张焕道:“我早上去看过你母亲了。”
杨玉娘和张焕的母亲关系最密切,早在她未出家前,二人便经常在一起,张焕的母亲出家后,她也常去探视。
“我娘现在好吗?”提到娘,张焕鼻子有一点儿酸,行过弱冠礼后,他的母亲便下了严令,若他不考中进士就绝不见他,现在他们母子已经两年未见了。
杨玉娘微微叹口气,“你娘的咳嗽病又犯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焕的心象被刀猛戳一下,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了,站起身便向杨玉娘一拱手,“师母,我想先告辞了。”
“等一等!”杨玉娘拦住他,“我已经叫你林二叔配药,还缺一味,他到别处去借了。”
“是!”张焕渐渐平静下来,他母亲每到夏末秋初,气喘病就容易发作,虽然师傅帮她治过,但一直未能去根,几乎每年就犯一次。
“来!你坐下,师母还有话要说。”
杨玉娘命张焕坐下,一指那个小包,眉头皱了皱道:“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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