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府衙，踏后院的月牙门，耿青脚下缓了缓速度，侧脸看去对方。

听到耿青唤了声：“存孝。”

两个士卒将门扇推开，彤红的霞光照了卧房，洒在正中墙上，映着耿青的影跨门槛，向东朝西的墙下，一个大的形如死去般躺在木榻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屋。

看着满地的尸，李克用双目无神，行将朽木般仍由义搀着前行，所过之，尽是被屠杀殆尽的晋兵尸首，就算还有活着的，也仅剩一气还在了，蠕着嘴，艰难的伸手，说一声：“救......救我......”便没了声息。

“义父，梁军都走了。”

“监军请。”

快过府门门槛，解下披风递给旁的九玉，一连两个问题语速极快的问去引路的梁军士卒。

榻上的影这才微微动了一下，底终于有了一丝神，微微偏，“兄长......”

榻上，李存孝轻轻坐起来靠着，看着对面有着霞光的窗棂，没有接这句，而是轻声问：“兄长，你说多年父，为何就这么摒弃？一情谊都不曾讲。”

潞州，彤红的夕下，落下纤纤细雨。

“数万大军来的.......临到，就剩几百人回去.......”

耿青沉默了

城中兵巡视，张榜安民，一支小小的队在府衙门停下来，躲在城外观察整个战事的耿青，神疲倦的被陈虎搀扶从背上下来。

淌着血、尸的林里，忽地有落叶动了动，然后掀开，冒一颗脑袋，盯着落叶看了周围，这才开。

夕照在脸上，李克用呆呆的坐在山一块青岩上呢喃，仿如一场梦，让他恍惚。

冒的脑袋，正是李嗣昭，他见周围彻底没了威胁，连忙又缩回地里，片刻，便搀扶李克用从里来。

不久之后，外面喧嚣也跟着安静，只剩风呼呼的拂山林，安静许久的蝉鸣重新一阵接着一阵的嘶叫。

“只是什么？” [page]

“是！”

昏厥的人被拖走，厮杀的林间，晋兵或死或降，渐渐安静下来，不久追击的骑兵折转，踏着轰隆隆的蹄音了林去往山脚。

军继续往林追赶。

冲锋陷阵那一不适合他，哪怕攻城中，或骑兵野战，都存在太大的风险，一向惜命的耿青，自然不会去这两，待到潞州平定，军中快骑送来一份消息，他这才急匆匆城。

士卒不再跟着，抱拳时，耿青带着九玉已过去后院的主卧，那边有士兵把守，很容易看来。

“战事已定，你那义父弃城跑了。”

“只是丢了魂魄......一言不发，滴不，像木一样躺在榻上。”

耿青让九玉搬来一张凳，坐到榻前笑着说：“不过，为兄何许人，已经设了一军埋伏，估摸这会儿，龙骧军已经在回程的途中。”

“嗯，你也辛苦了，下去歇息，这里由我。”

那士卒慢上两步，在旁边摇：“回监军，已经让军中医官看过了，那位飞虎大将军并没有受伤，只是......”

“人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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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林，之前随他逃亡的兵也大多成了尸，待走这片林，翻过这座山，这才寻到几支逃散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