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雾接近凌晨才回了自己市区南部的工作室,他其实并非s市本地人,大学来这儿求学,读的是工商管理,最早家里在w市经营一家小的婚庆公司,档次不高,尚且温饱,叶夕雾从小喜欢园艺花朵,虽说大学读的专业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但刚进去他便自己成立了园艺社,校园里设施普通,就是地多,特意划了一块给他,用来种花养草。
父亲出意外的时候,叶夕雾还没有毕业,因为这个事儿他急着回去照顾母亲和公司差点连毕业证书都没能拿到。
那半年对叶夕雾来说,形容为是“人生最绝望的沟壑”都非常贴切,他无法专心学业,必须放弃园艺发展,回家继承自己并不喜欢的婚庆公司。
毕竟他太需要钱了。
父亲的医药费不说是个天无数字,也是普通人家难以承受的,叶夕雾不得已卖掉了几家分店,才凑齐了前中期的费用,家里的老店是最后东山再起的资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卖的。
叶夕雾于是边照顾着刚出院的父亲,边用家里之前积累下的人脉继续做着小成本婚庆的活,起初他毫无经验,不说做的糟糕至极,那也是磕磕绊绊,从策划到采购到联系车队、甜品台,最后还要布置会场,主持台词,摄影摄像的流程也疏忽不得,叶夕雾承认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所有都恨不得亲力亲为,以至于那几年他天天忙得昏天暗地,连自己母亲最后都看不下去了。
“实在不行,婚庆公司就卖了吧。”母亲钟莹边给院子里的花草修剪枝子,边伺候着晒太阳的父亲,“反正你爸爸现在病情也稳定了,用不着那么多钱,公司卖了保底就有了,你呢,就去做你喜欢的工作,别这么要死要活的还不高兴。”
叶夕雾喜欢花草有一部分还真是从小受她的影响,他帮着把新泥剥出来,铺在花圃里,抬头笑了笑道:“老爸的心血咋能说卖就卖了,这不混蛋么。”
钟莹叹了口气,她给一株盆景修着模样,转头却见儿子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钟莹问。
叶夕雾站起身,他手套上沾着泥巴,只能用胳膊抱了抱自己的母亲:“我过几天准备去一趟昆明花市,你好好照顾爸爸,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钟莹皱着细弱的眉:“你去那儿干什么?”
叶夕雾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解释道:“我打算把婚庆的店铺分一半出来做花艺,这次去昆明花市就准备谈几个花卉供应商的代理,我们不能总做小成本的底端婚庆,我想尝试做中高端的。”
钟莹并不太懂这些,但她也并不迂腐,只是担心别的:“你钱够吗?”
叶夕雾苦笑了下:“我遣散了一部分原本的合作方,算是收回了一些合同费用,只是妈你也知道,这些合作方的老板都是父亲的一些……朋友,这次我不在家,他们如果上门来闹,我怕……”
钟莹瞪大了眼睛,她向来是个柔弱温和的女人,叶夕雾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红过脸大过嗓门,父亲这次出事后,钟莹更是瘦的几乎脱了形,孱弱的脊背仿佛连肩膀都快托不起来了。
“你去吧,不用担心这儿。”钟莹紧紧抓着儿子的胳膊,她的目光坚毅,力气就如同从骨子里刺出来的一样,“妈妈替你守着,谁来闹都不用怕。”
叶夕雾从工作室的沙发上转醒时,才惊觉自己又做梦了。
他苦笑了下,只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年纪大了,才总会梦到过去。想来那些艰难困苦的时候也没什么好的,反复回想也犹如嚼蜡,渣子都吐不出新的来。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五点,他起来洗了个脸,便套上发带出去跑步,两年前回s市发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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