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离开岚西的时候担心自己留下来的这个信是不是多余，对于妖（）来说她的情是不是太丰沛了？

“什么时候？”祁冷着张脸问。

祁把目光收了回来，法阵隐约发淡淡橘光芒，火堆只剩下烧到发灰的余烬，零星的红光在灰中分外显。祁扯了扯自己上破破烂烂的一衣服尽量遮住自己的，重伤和连日的奔波让拥有一半人族血统的她需要短暂的休息，祁蜷缩在那摊余烬前上盖着那件质量值得称赞的斗篷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岚西的天空像她未世时的那层壳，那摊余烬默默散发着最后的量，祁在晨雾散去前会有睡一个好觉。

“妖（）们争夺岚野开去的权利，不少大妖（）死在了这件事上。困在冼州的妖（）想活下去，这个时候妖南的女帝派了一支队伍过来，他们是想在这片土地上建一个城，结果看见一帮妖（），吓得魂飞魄散，但是妖（）们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混血就产生了，妖南的女帝是个人，送了几批人过来，几代通婚下来，混血的妖（）们实力跟人族基本持平了，妖南顺风顺地接了冼州......”

祁拢了拢这堆火，瞅着天盘坐着开始稳固妖识，下她有了主意，又隐隐约约知岚西众妖（）的下场，自然不会再犯行透支妖识的低级错误，加上那几颗衍草，祁很快就稳住了妖识。

“家是特意在这等小郎君的，”方迷变了一张脸，声音像了，“家知黄鹂去了哪。”

祁到岚野的时候看见的是比她离开时更多的城的人，这些人（当然不全都是人）挤在城的路上，很多都是背着行李、拉着车。祁初来乍到不明白这些理，但是这世上总有心人帮她解决疑问。

她就换个乐。

“据说是灭世之后，灭世的时候冼州是避难所，谁知冼州只不过是让妖（）困死的地方罢了。”方迷用那和她外表极不相称的沙哑声音说，“突然有一天，岚野开了，困在这里的妖（）都红了，疯狂地往外冲，却发现岚野承载不了那么多妖力（魄）......”

祁收好斗篷，给了那堆余烬一，收了法阵便离了蛰龙渊，这会她的妖识稳固的差不多了，小法术无关大雅但让她走得很快，离开岚西前她特意去了老榕树待的地方，老榕树果然和岚西其他妖（）一样不在岚西，祁在原先老榕树黄钺的地方留了个信，告诉黄钺和老榕树自己离开岚西找黄钺去了，那信变成一个小树苗，挥舞着自己枝条和系，刨了个浅坑，就把往地里面钻，站住脚便冲着祁摇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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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扭向后看去，方迷不知什么时候现在她背后，祁跟她不熟，又把扭了回来，没接方迷的话茬，但方迷媚地笑了一下接着说，“冼州这么大的一个岛，周围却全是死，不去也不来，就连万寒木打的商船碰了这死都撑不过一个时辰，”方迷看着这些等着城的人，轻轻地说，“你知这岚野十年开一次，却不知这岚野是唯一能冼州的路，冼州原本是妖（）们待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这冼州周围都成了死，妖（）们本扛不住，不三代就全完了。”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祁打断了方迷的回忆，声调没有一丝起伏。

方迷的神情不同于祁在十一站昏暗灯光下见到的那媚糅杂着谄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祁在老槐树脸上看见过许多次的怀念。“真奇怪，”祁心想，“他们为什么都想离开？”

祁醒来的时候到自己一肌酸痛得不行，她杵着地爬了起来，把斗篷扯了下来，祁这些年很少睡觉，一是妖（）修行不用睡觉，二就是她每次睡觉起来都是腰酸背痛的。但总归是神好了不少，祁把那件斗篷抖了抖，见上面沾着尘土、树叶，给它来了个清洁术，顺手把自己上那破布清洁了一下。她倒是不觉自己冷，黑蛟里地上都能适应，调节温的本事很是不错。

等到祁睁的时候，闯她帘的是极广极荒的大地，蛰龙渊像是即将隐去的月亮的尸骸横在荒原上，近她只能看见石滩上石的廓，天空是一铁青又有像祁生时第一看见的破碎壳，那颜是祁的第一记忆。

地蛇的没有多好吃，七十多年的蛇绝对算不上，祁咽了下去，把竹节里的喝光了才压下去几十年的老梗在咙的恶心。

“这些人都是想离开冼州的。”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说。

祁拿来的这几颗衍草都是七十年的，能稳定她的妖识，连续吃上三天祁现在的妖识就稳固了，合着这些药祁的伤能慢慢养好，但时间太长见效太缓，这还是因为祁半妖半人才能吃这些东西养妖识，纯妖（）只能靠华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