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藏跑了。
一剑逼退父亲,朝着山下没命的跑。
但他,并不知道。
那一剑之后,他父亲却并未追击。
相反,陆文夫躲开了这一剑后,就停在原地,背负着双手,似是目送儿子离去,方才那张古板的,写满了冷漠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略带苦涩的笑容。
他挥了挥手,散开对陆连山的拘禁。
这陆家长子何等精明通人心,眼见父亲如此动作,他心中已有明悟。
“爹,你这是...”
陆连山飘到老爹身边,看着远方山门下,传送灵阵的光晕闪耀,他低声说:
“你今日,不是为阻拦归藏来的?”
“他和你一样,是我儿子。”
陆文夫叹了口气,说:
“我怎么能不管他?今日来此,不为阻拦,只为逼他看清心中所想,归藏天赋横溢,然心思...
确实懦弱些。
他是个剑客。
若心中不定,手中剑怎么能挥的完美?
今日面对我,他若不能明晰心神,不敢挥出这一剑,我也不会许他下山去,剑客,就该如他方才那一剑般,一往无前。
为心中热爱,敢与天下为敌。”
陆连山摸了摸下巴,他眼神古怪的看着一脸萧索的老爹。
他是知道的,虽说情爱之事乃是个人私事,父辈不便插手,但归藏这种非主流的爱恨情仇,确实已挑战了老爹的底线。
“爹,你这是,同意归藏和东方的事了?”
陆家长子问了句。
陆文夫没有回答。
他方才所说,那一日在齐鲁一战时,老头就已表明想法,他接受不了儿子这种特殊的“审美”,心中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同样是那一战。
东方策做舍身之态,只为求归藏平安,那个男人宁愿赴死,以神魂入识海,唤醒归藏,也不愿出剑伤他躯体。
其中爱护,也让陆文夫深感其心意。
老头子总是能分辨出很多东西,他们有一双慧眼,陆文夫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东方策对于归藏的纯粹怜爱与爱护。
自家儿子心中,亦有那一团火在烧。
已是阻拦不得了。
“自齐鲁一战后,我被忘川宗主和纯阳子前辈两人唤醒,已下了决心,索性不再去管归藏与东方之事。”
陆文夫带着一丝烦躁,说:
“这些时日,你可见我多与归藏所说此事?
我是抱着眼不见心不烦之念,随他去了。
但我放手了,我这傻儿子,却选择了画地为牢。
蓬莱一战后,他也不随江湖客们离去,就留在这片与世隔绝之地,整日整日的以活人之躯,和我等阴兵鬼众们一起厮杀妖物。
面上看着毫无畏惧,冷漠如冰,所行所作,都乃是一名绝世剑客应有姿态。”
陆文夫摇了摇头,说:
“但只要有心,便能知晓,归藏心中,已是荒漠焦土,寸草不生。若无玉娘这般行事,我这儿子怕真要成那断情绝爱的疯子。
但这事,说着简单,但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与其看着归藏整日落寞,最终落入心绝魔道,不如就此放手,随他去吧。他毕竟是我儿子,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受苦。”
“那我就替归藏和东方,谢谢爹成全了。”
陆连山语气诚恳的对父亲说了句,后者摆了摆手,心情很糟,也不想多说什么,就一人悬在这世外仙山边缘,朝着远方眺望。
也不知心中是在祝福,还是在想其他事情。
另一边,东海之滨,一座小城中的天机阁地下,随着光晕流转,背着包袱,抓着剑,一脸狼狈的陆归藏,从那启动的墨家灵阵里踉跄冲出。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墨家弟子,他们是欲要阻拦陆归藏的,并不是不让他用灵阵传送,陆归藏在仙山大战后守在蓬莱,已被墨家人知晓。
此乃大侠客。
只是这灵阵用时,必须先调整灵气,如陆归藏如此粗暴的用,很可能会引发一些意外事故,就如现在。
这距离天榜只有一步之遥的高手剑客,也被千里传送弄得气血沸腾,真气险些有失控之兆。
这还是运气好。
若是运气差点,落点选错,很可能会把他直接丢进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里,比如卡在石头墙壁中,那时就算陆归藏实力高绝,也免不过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谢了。”
陆归藏调息了几息,让自己气血平稳,又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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